会议室只留下陈从周和顾斯年,顾斯年看向陈从周,清了清嗓子问,“想吃什么?”陈从周怔了怔说“顾总,我都可以。”
代主任定了单位附近的一家中餐馆。晚上聚餐,少不了是要喝酒的。顾斯年说,大家可以喝酒的喝一点,但是不强迫,不能喝的以茶代酒。陈从周是酒精过敏,但是和吃海鲜一样,只要不是太多,不会有过敏反应。她是喜欢喝一点的,少喝一点,不会有过敏反应,整个人睡觉也很舒服。
陈从周本来还在喝与不喝之间徘徊。看向顾总那边,顾总本来说今晚还有事没办法喝酒,可是苏夏一个劲儿说:“顾总,第一次请我们吃饭,喝点嘛,以后我们才能尽心竭力为公司拼命啊。”索性一群人一起哄,顾总也说那大家第一次一起吃饭,就都喝一点。
陈从周惊讶于胆大包天的苏夏,竟然敢公开开顾总玩笑。陈从周这种条条框框家庭里长大的女孩子,觉得上司就是上司,下班了也是上司,他很难去和他们在工作之外去开玩笑,尤其是刚接触没多久。
陈从周喝的不算少,敬酒也敬了一圈,还好没有过敏反应,但是整个人还是觉得飘飘然了。顾斯年忍不住观察她,喝酒也不上脸,还算不太笨,知道每次少喝一点。过来和自己敬酒的时候,可能是喝了点酒的缘故,不像平时那么戒备,更像是顾婕养的那只小猫晒太阳晒舒服的时候,那只小猫平时对着他的时候眼睛圆圆耳朵向后满脸写着警惕,很像陈从周平时见到他的样子。
酒足饭饱后,苏夏说还有事提前离场。
陈从周答应了陈岚今晚要回家,陈岚已经微信上问好几次了,知道是部门聚餐,叮嘱不要喝酒,还问什么时候结束,要不要周文去接。
大家都散了,陈从周想坐地铁回去,走路到地铁站十几分钟,还可以散散酒气。
顾斯年喝的不少,但是胜在有量。还能让司机送回妈妈顾婕那里,出差一周了今天必须回去看看。顾斯年的车驶离餐厅,拐弯就看到了陈从周,走路慢吞吞的。
陈从周走路去附近地铁站,抬头可以看到月亮,滨海市的冬天并不寒冷,即使是冬天也有花开有绿树。加上喝的了的缘故,身上觉得热乎乎的。
一辆路虎停在自己身边,车窗摇下来,是顾斯年。
“要回家吗?我送你。”顾斯年没说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顾总,我可以坐地铁。谢谢。”陈从周受宠若惊。
“上来吧,这里不能停车。”是不容拒接的语气。
陈从周只好硬着头皮上车,再次说谢谢顾总。她坐在了前排,这样她压力小一些。
刚走没几分钟,顾斯年又让靠边停车,司机不明所以只好照做。车停了,顾斯年让司机帮自己从后备箱拿瓶水。司机下车的功夫,顾斯年说,你坐到后面来。
车里也没别人,陈从周扭过头去看,不敢相信地用手指指自己,“我吗?”
顾斯年没说话。陈从周提着包包乖乖坐到了后排。司机拿了水以后递给顾斯年,看到陈从周坐到后排了,一脸疑惑。
陈从周觉得这种行为好奇怪。司机大哥会怎么想啊,下车拿个水的功夫我还换座?心里不禁骂顾斯年这是什么奇葩指示。
顾斯年拧开水递给陈从周,自己也开始咕咚咕咚喝起来。陈从周赶忙说谢谢。晚上吃的菜偏咸,又喝了酒,现在嗓子还真有点干干的。
车正在过隧道,车窗外的隧道灯光一闪一闪得飞过。暗黄的灯光让人心里觉得宁静。
顾斯年确实累了,要先去送陈从周再回妈妈那里,并不顺路,就想车上先睡一会。闻着陈从周身上淡淡的椰子味,他觉得这一周的疲惫都在一点一点消散。
陈从周看到顾斯年睡着了,就忍不住盯着他看,顾总每天都是西装革履的,今天也不例外,上车的时候脱了外套,领带也松开了。他皮肤白,穿白色衬衫也不会觉得脸色黯淡,眉骨很高、眉毛粗黑,睫毛比陈从周的都长,山根鼻柱都很高,是小说里的霸道总裁长相。
陈从周观察的起劲,顾斯年突然醒来睁开眼睛看到陈从周一副饶有兴致观察人的神情,以为在做梦。顾斯年欺身靠近陈从周,陈从周也吓了一跳,赶紧缩到后排的最右边,顾斯年又贴着坐过来,也不说话,就是盯着她看。顾斯年觉得这是梦。
陈从周的表情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表情里有努力抑制的不可思议和惊恐,像只炸毛的小猫。
顾斯年有点玩味的笑着说,“你好像很怕我。”这不是疑问句,是半肯定的语气。
陈从周被车里的这个场景吓懵了,脑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顺势点点头,回过神来又觉得不对,赶紧摇摇头。
顾斯年酒劲没散,很想继续逗逗她。“那我哪里可怕?”
陈从周定了定神说:“顾总,你不可怕。”
一句顾总,顾斯年酒醒了,重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有点懊恼自己刚才的轻浮和莽撞,不知道陈从周怎么想自己,这不是色狼行为吗?
顾斯年猛喝几口水,然后说:“不好意思,晚上喝的有点多。”
陈从周还是靠着车窗坐,也喝了一口水,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
两人一路无话。
下车的时候,陈从周说了句谢谢顾总送我回家,就拿着包跑的飞快。
顾斯年看着她飞奔着跑进小区,懊悔不已。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顾斯年回到妈妈那里,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顾婕还在等他,喝了顾婕熬的鸡汤,胃里舒服了不少。躺在床上,想起自己在车里的举动,也不再懊恼,就是觉得可笑,已经是快30岁的人了,怎么会这么不按捺不住。是酒精的作用吗?他自己也知道,不全是。酒精永远是个好的借口。
顾斯年决定买个椰子味的香薰放在床头安神,下单完然后沉沉睡去。
陈从周回到家算是酒彻底清醒了。顾不得陈岚在卫生间门口念叨,“酒精过敏你还喝酒?你这也太不让人省心了。喝酒了也不让你爸爸去接。”
周文出来让陈岚去给陈从周冲杯热牛奶。边劝走陈岚边冲卫生间里喊一声:“周周洗完澡出来喝了热牛奶再睡。”
陈从周洗完澡喝完热牛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陈从周回想这一天发生的事儿,都觉得这不可以思议。顾总是那种话不多的人,甚至来说,平时他们连个顾总笑脸都很少见。怎么今天就这样不按常理出牌,车上那行为也太暧昧了,又是让我做后排又是和我挨那么近。难道是我多想了?或者是喝多了耍酒疯?还是故意报复我之前电梯里凶他?还是真的是大色狼?
陈从周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又觉得没办法和苏夏他们讲,都是一个公司的同事,倘若是说公司以外的人也就罢了,偏偏想说的事情与自己的上司有关,就觉得还是不要因为自己换乱猜测节外生枝。
第二天早晨,陈从周还想多睡会的,陈岚已经进来拉开了窗帘,陈从周把脑袋一缩一缩缩进被窝。嘟囔着说:“妈妈,周末哎,我要多睡一会。”
“哪个周末你爸爸不是任由你睡到自然醒,不过今天得起来了,我们今天中午出去吃。”陈岚在敷面膜。
“出去吃就出去吃嘛。干嘛起那么早?”陈从周又翻个身继续睡。
“你哥从英国回来了。今天中午给你哥接风。”陈岚过来拨掉陈从周脸上的被子。
陈从周皱着眉头坐起来,揉揉头发,睡眼惺忪地问:“陈珂回来了啊?”
“昨天晚上到的,你聚餐就没和你讲,今天中午和你舅舅他们家一起吃个饭。”一边说一打开陈从周的衣柜给她挑衣服。
“那也不用这么早啊,你这架势我还以为我们要接机呢?”陈从周顶着大熊猫眼贫嘴。
“我们先去你舅妈家再去餐厅吃饭,珂珂去美国这么久没回来,我们都想他了,你不想你哥啊?”
“我想,我想,我马上。”陈从周心里想的是,这不是已经回国了吗?也不差这几个钟头啊,去这么早我哥都睡不好。
可是依照陈岚对她宝贝女儿的了解,八点起床,还要上厕所,还要吃早餐,还要化妆,穿衣服,出门就得十点了。
周文是不急,在阳台摆弄他的花。陈岚都把给陈珂包的鲜肉馄饨装好了,陈从周还在化妆。果然等陈从周收拾完出门已经是十点零五分了。
到了陈珂家楼下,陈从周进门先甜甜地喊舅妈,舅妈看到陈从周的黑眼圈,忍不住问,“周周最近很辛苦吧,好像瘦了,黑眼圈这么明显。不过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了。”
陈从周听了只是甜甜的笑,心里想工作是辛苦,可是这大黑眼圈都是顾斯年的锅。
陈珂还在补时差呼呼大睡,陈从周一行人就在楼下喝茶聊天等陈珂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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