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斯年在酒会结束的时候走路已经有点飘了,是代主任和司机送回滨海国际a区别墅的。
顾斯年在半醉半醒之间想起了那个可人儿,她穿旗袍戴发簪的样子,温柔得不像话。让顾斯年一秒带入民国时期的上海。
好在顾斯年酒品是好的,心里想的是:元旦的时候带她去之前顾婕做旗袍的那家做个浅色的旗袍。
下车的时候顾斯年叮嘱代主任:“我不胜酒力,下午估计去不了公司了,公司里有事给我打电话。”本来半醉半醒也是可以去公司的,只是中午没吃东西喝了很多酒,现在胃里非常灼烧。
他希望不是胃穿孔。
顾斯年不是一个经常喝酒的人,没来辉盛之前,顾斯年是拒绝一切应酬的,不是拒绝喝酒,是下班之后的一切聚餐都不参加,客户的应酬也是一律拒绝。
对此顾斯年前公司的直属领导对他很不满意,觉得他不懂一点人情世故。部门聚餐不参加就算了,客户的维护也不做,一度想给他穿小鞋。
但是顾斯年即使不喝酒应酬,慕名而来的女客户也很多,而且他专业性强,个人能力没的说。
所以在前公司即便有同事对他不满,大家私底下说起来也是佩服他的多过贬损他的。
酒量这东西有时候说个天赋,有时候要看有没有练习出来。
顾斯年这方面既没有天赋,也没有练习历史,自然在需要喝酒应酬的场合就是“短板”了。
代主任是心细的,说看他中午没怎么吃东西,给他点了“砂野”的砂锅粥。
砂野是滨海专门做高端砂锅类菜肴的一家餐厅,尤其以砂锅粥而出名。
顾斯年说:“辛苦了,代姐。”
代主任回到办公室,就看到陈从周在一直打喷嚏,小脸雪白,鼻子却因为打喷嚏流鼻涕被擦的通红。
“从周,是不是感冒了?”
陈从周看到代主任回来了,赶忙说:“代主任,抱歉,我今天换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把旗袍弄坏了,多少钱啊,我赔。”
代主任看到胸口裂了一个大口子的旗袍忍不住质疑:“从周,你也不胖啊,怎么这么大一个口子啊?”
“换衣服的时候脚底滑,没站稳,摔了一下,旗袍解开一半不知道勾住了什么东西就挂坏了。”
代主任半信半疑得看着陈从周,但是也没深究。只是说:“没关系,这个是有报损率的,我报损走公账就可以了,你们今天辛苦了,哪能让你陪啊。”
说完旗袍装袋子里,又听到陈从周打喷嚏,一连好几个,打完喷嚏说话声音鼻音都重了。“感冒了吧,旗袍薄,站在一楼迎来送往的是不是冷啊?”
“感冒了,好在明天就放假了。”
“苏夏和我请假了,说也是感冒了,你怎么不请假啊,你这孩子就是太实在。别扛着了,回去洗个热水澡,吃点感冒药睡一觉能好点。”
陈从周笑着说:“谢谢主任,那我真走啦。”
陈从周正收拾东西,拔电脑充电器线呢,听到代主任嘟囔:“现在的孩子们啊,就是实在。顾总也是,中午喝酒也不先吃点东西,那么喝酒太伤胃了。”
陈从周回过头问:“主任,顾总呢?没和您一块回来啊?”
“顾总喝多了,我给他送回去了,走路都打闪了,哪还能来上班。”
陈从周给顾斯年发了微信,“喝多了吗?我去看看你吧?”
陈从周浑身发冷,想着顾斯年是代主任送回去的。代主任做了一辈子行政工作了,万事都考虑的详尽,她送回去的话应该都打点好了,不必过于担心。
没收到顾斯年的回复。
陈从周现在的身体情况是自己都顾不了自己了,也不坐地铁了,直接打车回家的。
陈从周到了家看顾斯年还没有给她回微信,也就作罢。顾斯年平时也是这样,都是他有时间了,或者不忙的时候才会给她回微信或者发微信。
陈从周已经习惯了。
回到家已经是额头烫的可以煎鸡蛋了,进门脱了鞋就喊妈。“妈妈,疼疼宝贝女儿吧。”
陈岚好像在剁鸡还是排骨,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还拿着刀,手上油腻腻的。
看着陈从周面如菜色一直抽鼻涕就知道事情不妙,急忙折返回厨房放下菜刀洗了油手出来摸陈从周的脑袋。
果然,都不用体温计就能摸出来这绝对38度以上了。陈岚没退休之前是老师,不是护士。但是她是一个母亲,她为陈从周从小感冒发烧紧张过太多次了,就像是一条路走的次数多了,不用看导航就知道怎么到达,甚至知道途径几个村庄。
这是一个母亲不用刻意练习就熟练的“本领”。
等陈岚摸完脑袋,陈从周就喊“1,2,3……”
“哎呦,我的小祖宗。”
“哎呦,我的小祖宗……”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说出去的这句话。陈从周边仰起头微闭着眼睛咯咯咯笑,然后环抱着陈岚的腰说:“妈妈,你看我了解你吧,我简直就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一个动作眼神我就知道你下一句要说什么?”
陈岚又心疼陈从周又忍不住拍她两下背,说出来的是责备中带着心疼的话:“都烧成什么样了,还和我开玩笑。你今天着风寒了吧,和你说平时要注意保暖,别只知道风度不要温度。你不听,看看现在感冒的这么严重。”
说完不见陈从周反驳,看她已经闭着眼睛将要睡着了。
陈岚用手轻轻摇陈从周:“宝贝,你先去泡个热水澡。我去给你放水,泡完澡喝个姜水驱寒,再吃个感冒药睡一觉好不好?”
陈从周被陈岚摇醒,嘟嘟囔囔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妈妈,我不想泡澡了,没有力气了。身上发软,我不想喝姜水,也不想吃药,这两个都太难喝了。我想吃你做的蒸鸡蛋羹,我吃了那个就好了。”
陈从周从小就拒绝一切苦的和味道重的东西,香菜、姜都不吃,也不愿意吃药,去医院那更是要她命。小时候生病了不吃药,强硬喂的话能哭一下午,把嗓子苦哑。周文为了让她生病的时候吃药没少下功夫,她房间里的芭比娃娃就是小时候吃药换来的。
打针更是不用说了,小时候去打个针边打边哭的震天响,而且还要“手舞足蹈”着抗拒,小屁孩打个针需要三四个大人按着才行。陈从周小时候是幼儿园里打疫苗时老师最头疼的小孩。
陈岚说:“我现在就给你蒸鸡蛋羹,但是你得吃药,不吃药会很难受的。”
陈从周点头说好,但是泡澡是真没力气了。果然大了要比小时候懂事,知道“良药苦口利于病”了。
陈岚也担心陈从周烧成这样万一晕倒在浴缸里,周文又不在家她一个人弄不动。
“那好,那你现在上床去,我给你打开电热毯和空调,蒸好鸡蛋羹就喊你起来吃。但是你得先吃药,不然没有办法发汗。”
陈从周喝完陈岚泡好的药就去床上睡了,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到处都是暖呼呼的,好像刚才的寒冷没存在过。
眼皮好重好重,身上一点点热起来,陈从周沉沉睡去。
陈岚蒸好鸡蛋羹来喊陈从周的时候已经是喊不醒了,睡得很沉,好像还做了噩梦,一直在喊什么“思念,思念。”好焦急的样子 ,皱着眉头,说什么:“思念,快跑。”
周文下班回来的时候听陈岚说女儿病了鞋都没换就先去房间里看,一摸她头上都是汗,陈岚说烧已经退下来了,就是一直喊不醒,还说胡话,你说我们要不要送医院啊。
周文到底是男人,纵然焦急也没有乱了阵脚,安慰陈岚:“老婆,没事,就是感冒发烧了,估计是最近工作忙,累的没有好好休息,让她好好睡会吧。”
陈岚心疼的都要掉眼泪了:“说要吃鸡蛋羹也没吃,晚上不吃饭这不得饿坏了吗?不补充营养怎么和病毒做斗争啊。”
周文说:“没事儿,年轻人身体棒着呢,不用担心。”说完揽着陈岚出去了。
陈岚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到陈岚在她旁边和衣睡着,蜷缩着身体皱着眉头,好像是有什么愁苦的事儿。
“妈,你怎么睡这里了?”陈从周摇摇陈岚的身体。
陈岚一下子就醒了好像根本没有睡熟。
“妈,你怎么不脱衣服睡啊?”
陈岚未应答她,坐起来就喊“周文,你女儿醒了。”
周文火速冲进来:“宝贝,你可算醒了,睡了十几个小时。你要再不醒,我和你妈都准备打120了。”
陈从周说:“我不是感冒而已吗怎么还打120啊。”
陈岚说:“昨天你说要吃鸡蛋羹,我就给你去蒸了,熟了以后来喊你怎么都喊不醒,你半夜睡着还一直说胡话,喊什么‘思念,快跑。’做噩梦了?”
陈从周极力掩饰自己的尴尬,生怕她父母问:“思念是什么?”
好在她喊的是“斯年”不是“顾斯年”,顾斯年一听就是个人名,斯年他们还能觉得是什么思念之类的谐音词。
陈岚和周文此刻不关心“思念”是什么,他们关心的是陈从周现在想吃什么。
陈从周还真有点饿了,说想喝点皮蛋瘦肉粥,周文立马就要穿衣服出门去买食材,陈岚也下床去张罗。
陈从周昨夜确实做了噩梦,梦到一个女鬼张着血盆大口,要把顾斯年吃掉。陈从周想要救他,可是她与女鬼的力量太悬殊了无能为力,但是她用尽全部力气牵绊住了女鬼,朝着顾斯年大喊:“斯年,快跑。”
陈从周此刻觉得自己的梦实在可笑,像是小孩子才会做的梦。
梦是一个人人内心活动的真实反映。陈从周没注意到的是:在梦里,她愿意为了顾斯年做自我牺牲,她在危险面前更在意的是顾斯年的生死,而不是恐惧与她个人的安危。
这是陈从周目前已经发生的情感倾向,而她并不自知。
爱情就像沼泽地,总有人会越陷越深。
想到顾斯年,陈从周拿起手机查看顾斯年有没有回他消息。
打开手机看到的是苏夏的未接电话和微信:“周周,你家老顾住院了,看到了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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