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从周当天吵完架回去很快就恢复了如常的生活,第二天还去了书店,坐在书店的长桌上她重读了余秋雨的《文化苦旅》,有点想去莫高窟走一走。
顾斯年给陈从周打电话了,她在书店,手机静音了。
接了又怎么样呢?实在觉得疲惫。
所以陈从周从书店出来的时候,看到了未接来电也没有给顾斯年回过去。
就当是没有看到好了。
从书店出来已经到晚饭时间了,就打电话给温卿,问她要不要一起出来吃饭。
滨江荟新开了一家寿喜烧餐厅,前几天听同事说套餐里面包括7、8和牛畅吃,不知道温卿有没有兴趣。
温卿在这天下午终于去家附近的瑜伽体验馆。温卿结束课程赶过来落座的时候,脱掉外套里面穿的是瑜伽服,惹火的身材瞬间像是一块磁铁一样,引得隔壁桌的男士女士都自觉投来欣赏的目光。
陈从周好久没吃寿喜烧了,今天的和牛畅吃真的是让陈从周吃的尽兴了,温卿一直说不敢多吃,担心晚上不消化。
陈从周提醒她:“姐姐,这里一位的价格是我们一天的工资,我请客,你多吃点,帮我心疼心疼钱包。”
温卿说:“你平时吃饭挺知道控制的,以前去大学食堂吃饭都是你说我饭量大,我吃麻辣烫挑的菜是你的两倍分量。今天你这是怎么了,不开心啊?”
“不是的,美食不可辜负。而且我工作以后饭量好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工作压力大导致的暴饮暴食,我胃都被撑大了,代谢还慢。我现在晚上回去必须跳减脂操才能维持体重在正常范围内浮动。如果哪天要是偷懒了,哪怕东西吃的不多,体重也会爆表。”
“我也是这样,所以下午去上了一节瑜伽体验课。想以后下班了去锻炼一下。”
“那你有时间吗?不用加班吗?”
“最近还是挺忙的,没什么时间,说是想下班去,也是自己的美好幻想。希望周末有时间吧。”
陈从周拿起手里的苹果汁和苏夏碰杯:“希望我们新的一年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哈哈哈,周周,你觉不觉得我们连举杯的祝酒词都变了,大学的时候,我们说的是‘新的一年暴富’。”
“是啊。卿卿,我和你说件事,你帮我保密。”
“你说。不会是要养猫吧?”陈从周大学的时候就想养一只猫,但是不行啊,陈岚女士猫毛过敏,她的衣服周末要带回家去洗,她那会说等我毕业了要养一只猫。
“不是的。我有男朋友了,是顾斯年,不过快要分手了。”
温卿直接一大口饮料被呛住。猛咳几口又引来周围的目光。
陈从周赶紧给温卿递上纸巾。
等温卿缓和点了她继续说:“卿卿,我和他在一起没多久,顾斯年现在的情况,我们也不适合公开。所以一直没和你讲,不是不把你当朋友。”
“那怎么又要分手呢?顾斯年可是少女杀手啊,我小时候看过的小说里的霸道总裁就是这样的。我们公司多少女孩子迷他啊。”
陈从周擦擦嘴巴:“这说来话长了,我就是觉得恋爱没有达到我的预期,或者说和我想的不一样,多少有点买家秀和卖家秀的区别。”
“周周,你不会是想要一个完美的伴侣吧?这是不存在的。如果他或他做的事没有达到你的预期,那是不是从侧面来说,你是更爱自己,爱他少一点呢?”
“这样不对吗?我觉得不论男女就是应该多爱自己一点啊,不先爱自己,又怎么能拿捏好爱别人的分寸呢?”
“我的意思是,你要求的是不是对等的爱,比如你给他十分的爱,却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二十分的爱?举个例子,比如你从来没有主动给他发过微信说我想你,却希望他这么做。如果他没做到,那你就觉得这段恋爱没有达到你的预期,想要分手。”
陈从周不说话了。她在想,她是不是在这段恋爱里如温卿说的这样。
陈从周从心底里喜欢顾斯男,见不到会想他,他主动说想念她会开心,他有过很多让她心动的时刻,他如果生病了自己也愿意像阮之南那样陪在他的旁边照顾他。
但是陈从周接受不了顾斯年在感情里的没分寸感,这真的让陈从周非常下头。
她在一口一口把和牛送嘴里的时候,心里大致有了结论:我是喜欢顾斯年,甚至已经爱上他了,我为他着迷,但是不会盲目的喜欢他。他就是做的不对,我为什么要去包容他做错的部分。
陈从周没把这个想法说出来给温卿听,因为实在没什么可说的,感情本来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陈从周说:“我们喝点酒吧,怎么样?”
温卿觉得陈从周是上头了,“不行,难过的时候喝酒特别容易醉。”
“我没难过,真的,我现在清醒无比,你知道的,我是愿意喝点酒的,就是不能多喝。”陈从周眨着一双大眼睛和温卿撒娇。
“那行,少来一点哈,不过你如果喝多了,那回去肯定要被阿姨骂,我不敢陪你喝酒。?”
“哎呀,没事儿的,我们如果喝多了回滨海国际睡,不会被我妈发现的。”
事实上,两个人喝的都不少。属实是两个酒疯子了。
这两位真的是“人在寿喜烧店,心在居酒屋啊。”
喝到最后温卿比陈从周还喝的多,直接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前男友“有眼不识泰山了”,现在找的女朋友还不是“母老虎”,他是受虐狂啊。
陈从周说:“卿卿,你就是太惯着男人了。他都出轨了你当时竟然还想着要原谅他。”
“周周,你不会懂的,我是从小没有安全感长大的,我前男友是我父母之外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所以我像是抓住一个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他,我太害怕他离开我了。”
“那你现在呢?”
“我放下了,他都放得下,我有什么放不下的,我经济独立以后经济上的安全感慢慢有了,但是和情感上的不一样。你不知道,我现在有严重的分离恐惧症。我也不敢恋爱,我担心我投入进去了,别人却要撤退。”
“来,卿卿,这一杯,不为爱情,为我们自己。我们好好生活,认真搞事业,多挣钱。就是没有男人,我们一样可以自由、快活。”
“来,敬自己。”
这个时候,顾斯年和陈珂已经站在了这两位的面前,分别夺走了他们的酒杯。
陈从周正喝的五五六六,人畜不分呢。抬起头来就问:“是谁?”
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只是觉得眼前的人好面熟,但是晃来晃去的,也看不清是什么样子。
“你站稳了,我看不清了。”顾斯年把陈从周固定住,然后咬着牙问:“这下子看清楚了吗?”
“顾斯年,你对我妹温柔点。”这句话是陈珂说的,温卿已经是一瘫软泥了,现在伏在陈珂的肩膀上,皱着眉头痛呢。
“这不得教训一下?一个小姑娘家出来喝这么多酒,一点安全意识也没有,这如果是在酒吧,这会被人拉到哪里去了还不知道呢。”
“你温柔的教训。”陈珂到底是宠妹狂魔。
顾斯年把陈从周一个公主抱抱起来,陈从周窝在顾斯年的怀抱里,伸手一会掐掐他的眉头,一会掐掐他的眼睛。还说:“你长得好像一颗土豆。”
顾斯年说:“你不要乱动,不然我把你扔下被狼吃掉。”
“那你把我扔到动物园,让我被老虎吃掉。”陈从周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顾斯年不准备理这个疯女人。
昨天吵了架,本来以为她会昨晚给他打个电话的,哪怕是关心一下他的病情呢。结果不仅没打来电话,自己打过去的也不接了。
顾斯年心想这小丫头不是真的要和自己分手吧?再打电话还是不接,就穿衣服开车跑到她家楼底等,万一呢,她晚上下来取个外卖、跑个步什么的,也许就能看到她了。
顾斯年坐在车里等到晚上十点多还是没看到人,屁股都做冒烟了。他准备给陈从周打个电话,再不接就返程回去了,明天元旦假期就结束了还要上班呢。
“您好,请问您是机主的什么人?”电话那头是个年轻的女声,不是陈从周的声音。
“她手机怎么在你手上?”
“我是滨江荟寿喜烧的店员,机主的这位女士和她朋友喝醉了,我们又快打烊了,您是她什么人呢?方便过来接她一下吗?”
“我是她男朋友?”
“是吗?手机来电的备注是‘黑暗暴君’呢”
顾斯年以手扶额,叹了一口气,然后说:“她是小孩子,让你见笑了。”
然后又打电话给了陈珂:“你妹和她朋友在滨江荟喝醉了,我现在去接你,然后一起过去,我一个人搞不定。”
所以就有了现在这副局面。
陈珂和顾斯年好不容易把他们两弄到车里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了。
顾斯年靠在车门上,拿出口袋里的烟,给了陈珂一支,拿出火机给两个人点燃。
“陈珂,我是认真的。”
陈珂没说话。
顾斯年继续说:“我是认真和你妹妹恋爱的。”
一支烟的时间结束。陈珂说:“送回滨海国际家里吧,送回家我姑妈又得担心了。”
系安全带的时候,陈珂说:“把你和阮之南的事情处理好,不能再让我妹妹伤心。”
顾斯年说:“会的。”
陈珂和顾斯年坐在前排,两个姑娘在后排被安全带绑着依然东倒西歪的。
温卿在后排嘟嘟囔囔着说:“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月。”
陈珂扭过头去,看着眼前酒醉的温卿,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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