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亲和姐姐面前坦诚了自己的心事,付谨慈被迫在自己房中被温姝媛挖出大半的细节才结束了煎熬的逼问,落了个清静。
待自己独处时,她心里才生出一丝隐秘的欢喜,她也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么?
意识到自己竟然有些飘然了,付谨慈急忙按捺住心思,吩咐道:“红儿,去让唐伯安排一下,明日我要去趟寒山寺。”
红儿领命下去了,常妈妈替付谨慈捏了捏僵硬的脖子,劝道:“小姐近日身子也疲惫了,不如修养好了再去吧?”
寒山寺离这也就十几里地,可是有一段坡路要走,轿子、马车也不好上去。
付谨慈笑了,说道:“不碍事,好久没有去了,去给阿爹阿娘祈福也好。”
见状,常妈妈也不再劝,替她捏完脖子便下去准备东西去了。
次日,付谨慈便带着红儿被几个镖局伙计护着踏上了去寒山寺的路上。
天色不算好,阴阴沉沉的,在山下放好马车,付谨慈一行便徒步上了山。路程不算长,路旁灌木还有刚长出的小花,粉粉嫩嫩的,被人喊作姻缘花,欣赏间便到了。
寺内的香客比往常少了些,香火味浓郁,付谨慈跪在蒲团上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嘴里念念有词,祈求佛祖保佑家里的亲人身体健康、平安顺遂云云。
祈求完毕,她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给了自己求了一支姻缘签。待看到签文后红儿低声惊呼:“小姐,是上上签!”
付谨慈握着签文,手指都用力到发白,上天也在预示么?
主持了空大师刚与一妇人交谈完毕,见付谨慈站起身便同她打招呼:“阿弥陀佛,付姑娘别来无恙。”
付谨慈与了空大师也算熟识,回应道:“了空大师,前几次来您都外出无缘见面,今次可算见着您了。”
了空大师为人心善,面相慈眉善目,在云州也是德高望重,不少信徒都专门找他指点迷津。但一年中他会外出化缘几月,因此一旦出现在寺里,总有许多人等着与他相谈。
“付姑娘,可是来供奉长明灯?”
付谨慈点头应道:“想来请寺中师父给我阿娘诵经,以及给阿爹、哥姐都供奉一盏。”
了空大师感叹道:“阿弥陀佛,付姑娘心地善良,孝顺有加,乃是无数女子表率。”
说罢,他又问道:“方才见你似乎求了签?需要老朽帮忙解签吗?”
付谨慈闻言便将手中的签递给了空大师,“劳烦大师。”
签文虽是上上签,但也蕴含着一丝深意,了空大师端详片刻,回道:“阿弥陀佛,付姑娘,此签文预示着你姻缘美满,但也有一道阻碍,也无妨,付姑娘吉人天相,必会顺利化解。”
付谨慈听了不悲不喜,但还是福身道谢:“多谢大师解惑。此次前来温家亦会供奉香油钱,长明灯一事劳烦各位师父了。”
身旁的小师父接过红儿递过的银钱,同了空大师一同道谢:“阿弥陀佛,多谢付姑娘。”
几位师父一起为温夫人诵经,诵读的经文、敲响的木鱼声听得人心绪也平和下来,付谨慈再度跪下,紧闭双目双手合十,虔诚的一起念起经来。
阿娘,愿您在天之灵,见到如今的温家,亦能安息。
一场法事完毕,已是下午了,酝酿许久的天空终于淅淅沥沥下起小雨,付谨慈告别诸位师父,带着红儿来到后院,打算稍稍坐会便打算回去。
主仆二人说说笑笑,忽然付谨慈听到细微的呜咽声,她循着声音四处查看,终于发现不远处的树荫底下躺着一只奄奄一息的黑色小狗,她来不及多想,便冒雨冲了出去。
“小姐!您等等我!”红儿急忙撑开伞追上去,若是着凉该怎么好!
付谨慈充耳不闻,奋力跑到小狗身旁,也不顾它身上脏兮兮还混着泥土,用帕子包着伤口就这么把它抱在怀里。
红儿也追了上来,但此时无论是付谨慈还是小黑狗,浑身都湿透了,狼狈不堪。小狗可怜兮兮发出叫声,似乎知道抱着它的人是救它的,往付谨慈怀里钻。
雨渐渐大了,主仆二人回到前厅,周围的师父瞧见了都纷纷围了上来替付谨慈帮小黑狗擦干毛发、处理伤口,也喂了它一些东西,缓过气后眼睛圆碌碌的盯着众人看。
付谨慈问道:“各位师父,这小狗是寺中养的吗?”
一位小师父回道:“这是后山一只大狗生的,最后生了这只小黑狗没过多久就没了,小黑狗经常被下面农户的孩子打,我还喂过它几次呢!”
付谨慈心生不忍,说道:“我把它带回去养着吧,怪可怜的。”
诸位师父纷纷感叹她的善心,并一起将她们主仆二人送到寺庙门口。
付谨慈紧紧抱着小黑狗,与红儿一起走下山,那些镖局伙计见她这么狼狈,急忙纷纷围上来:“小姐这是怎么了?”
红儿急忙道:“小姐淋雨了,快回去!”
一行人匆忙踏上归途,付谨慈也在马车上换上备用的衣物,任由红儿帮她擦头发,自己在逗小狗玩。
也不知怎么,她一见这小东西,就好像看见了从前的自己,可怜兮兮的。不过还好,她遇见了阿爹阿娘,这小东西遇见自己了。
回来后,常妈妈得知情况急忙喊人去熬姜汤,又说了红儿一通,但都被付谨慈揽在自己身上了:“常妈妈,是我不好,你别怪红儿,她追不上我。”
常妈妈也不好再说什么,看着她把姜汤喝下去后又催着她早些睡觉,让守夜丫鬟晚上多来看看,自己则下去用些废布料给小狗搭了一个小窝,让它睡在房外。
但付谨慈明显高估自己的体质了,当丫鬟后半夜来看时她已经发起了高热,都在说着胡话了,丫鬟急忙喊醒了常妈妈,院子里闹得人仰马翻。
这动静大得很,温姝媛披了外衣赶了过来,问道:“阿慈怎么样了?”
大夫刚诊完脉,说道:“二小姐体质虚,尽量避免着凉,老夫给她扎了几针,也开了药,慢慢修养便好了。发热时用帕子沾水敷额头,可以退热。”
常妈妈送了大夫出去,又塞了点银子过去,以抚慰他大半夜奔波的怨气。
温姝媛看着妹妹苍白的小脸蛋,又急又气,责问道:“都是怎么侍候的?还能让阿慈淋着雨了?”
红儿慌忙跪下道:“都是奴婢不好,没有看好小姐,奴婢罪该万死。”
温姝媛正欲发作,小黑狗从外边溜达进来了,小短腿在脚踏奋力爬,而后在上面趴着。看着小狗,她的火气莫名就散了,徒留一丝叹息在心里。
这傻妹妹当时怕是心里只有这小东西,连自己的身子都不顾了。
她厉声道:“好好看着阿慈,再有闪失我拿你们是问!”
屋子里的人乌泱泱齐声应道,目送大小姐出了院子。
温姝媛回去路上不住的挂念,罢了,发怒也于事无补,如今只能盼妹妹快些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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