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以示尊重,温邵棠亲自去了付谨慈房中跟她商谈。正在喝药的她得知后动作一顿,而后不改色一饮而尽让红儿将他请了进来。
一进房中,温邵棠便闻到十分浓重的药味,红儿引他进房后便退了出去,将独处的空间留给二位主子。
见他还是站在不远处不说话,付谨慈咳了几声,问道:“阿哥打算站着同我说话吗?”
温邵棠这才慢慢走过来在床前的圆凳上坐下,见她还是面色苍白,心里生出一番怜惜,“喝了药还是不太见效呢。”
付谨慈有些嘲弄,“底子不好,以前阿娘已经请大夫给我调好许多了,是我自个身子不争气罢了。”
温邵棠沉默片刻,踌躇着说道:“阿慈,我们的婚事,我在阿爹面前应下了。”
付谨慈本是以为他是亲自来回绝的,听到他这么一说登时心头一跳,藏在被子里的手倏然握拳才能控制住不颤抖,“怎么改变主意了?”
即使说出口很伤人,但温邵棠还是一字一句说出口了:“阿慈,我知你是为了报恩才会答应阿爹,我也是因为想了了他的心愿。你放心,我们成婚之后我不会碰你的,过了几年,我会替你寻一门亲事,送你风光大嫁。”
付谨慈笑了,也不知是喜是悲,“你还真是体贴。我知道了,唐伯会安排的。”
温邵棠还想说什么,付谨慈打断他:“我要睡下了,你先回去吧。”无法,他只得按捺话头回房去了。
室内一片寂静,侧躺着的付谨慈不自觉想起那日与父亲的谈话,最终还是将头埋进被子里,沉沉睡去了。
没过几日,温家大少爷要迎娶温家义女之事不胫而走,整个云州都知晓了,不少人都纷纷想看热闹。可邵姨母却是极其不赞同的,上门找温延山,却被温姝媛挡了回去。
邵姨母险些呕血,拉着温姝媛到一旁说话:“媛儿,你们是不是都疯了?让她管家便算了,如今还要邵棠娶她?你爹病糊涂了?她能帮到你家什么呀?”
温姝媛知她一直想把苏璇嫁给自己的哥哥,所以她一直不喜这个姨母和表姐,如今听她说自己的父亲,心里更是不耐。
“姨母,我阿哥要娶阿慈,我们都没有异议,我爹既然做出这个决定,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您就不用操心了。今日天色阴沉,你快回去吧。”
邵姨母不死心,仍想找温延山,说道:“你小孩家家的怎么懂?你阿爹在哪?我去找他说去,怎么可以这样呢?”
后方走来的温邵棠制止了她:“姨母,我阿爹身子不好,还在静养。娶阿慈一事我们已经决定了,届时请柬送到你府上,还望赏脸来喝杯喜酒。”
言至于此,邵姨母心知不能阻止他们一家了,只得愤愤甩袖出门坐马车回府。
待她走后,温姝媛才嫌恶开口:“瞧她那样,就快把想女儿嫁给你的心思刻脑门上了。若你日后真把苏璇娶进门,你一定会失去我和阿慈的。”
妹妹生辰发生的事温邵棠不会忘,他拍拍温姝媛的头,说道:“瞎说什么?”
在外奔波的唐管家进了家门,顺带将一名裁缝学徒带了进来,“大少爷,这是霓羽阁的师傅,过来量尺寸还有送图纸呢。”
霓羽阁在云州是出了名的成衣店,样式新颖,衣衫轻薄,不少富贵人家还会去定制,花费颇高,至今已经开了三家分店了。
温邵棠任由裁缝替自己量尺寸,而后问道:“阿慈那边去了吗?”
唐管家连连点头,“小姐那边女师傅已经过去量了,嫁衣的图纸也一齐带过去了。”
温邵棠不再说话,待裁缝记录好之后与温姝媛一齐选起了喜服。男子的样式一般较少,是在布料以及花纹上下功夫,没一会他便选了竹叶纹的。
温姝媛眼睛转了转,“不行,我得去看看阿慈的。”说罢,一溜烟便跑了。
而付谨慈此时也是刚量好尺寸,在来回挑选着嫁衣,她有些纠结,“这些看起来好像也太艳了。”
绣娘在一旁捂嘴轻笑,“出嫁呀就得穿的红红火火才行,这些都是如今时兴的款式了,是小姐你平时穿的太素了,才会不习惯呢。”
常妈妈也在一旁搭腔:“是呀,我们小姐天生丽质的,穿哪款都好看。”
温姝媛正好进来,问道:“阿慈,选好了吗?”
付谨慈摇摇头,有些苦恼:“阿姐,帮我挑挑吧。”
温姝媛如今经常跟人打交道,眼光自然也毒辣起来了,她拉起付谨慈起身转了一圈,而后突然说道:“我们阿慈也长大了。”
常妈妈和红儿都笑出了声,就连绣娘也捂着嘴偷笑,付谨慈脸色涨红,“阿姐……”
温姝媛皮了一下,轻咳一声将图纸翻了几页正经道:“阿慈,要不看一下这几身?”
付谨慈也快十六了,发育得玲珑有致,气质出众,平日里都比较素净,若是大婚当天仔细装扮,定是十分惊艳。
听到她们这么说,付谨慈也不再排斥,坐下与阿姐又看了一会,最终选了一套。
红儿客客气气送绣娘出了门,又按常妈妈所说给她塞了些碎银,好让她更加尽心尽力为自家小姐缝制嫁衣。
待人都走了,付谨慈才略显疲惫坐下,温姝媛关切问道:“怎么样?有好些了吗?好像没有怎么咳了呢。”
付谨慈笑了笑,回道:“好多了,再过几日应该就能痊愈了。”
温姝媛喟叹一声:“我本来还忧心呢,万一日后我们都出嫁了就分隔两地了,但幸好,还是在一处的。我听说,日子选在了下月初八?”
付谨慈点头,“唐伯请人看的,还有一个是半年后,阿爹选了下个月的。虽是仓促了些,但温家人手众多,安排起来也是易事。”
家中的产业以及库房情形付谨慈每月都会给温延山过目,确定婚期后他便做主将一些铺子、庄子及无数金银都过到付谨慈名下,是聘礼,也是为了日后若是真的与温邵棠无法相伴余生,给付谨慈备下的嫁妆。
这些变动温邵棠无异议,温姝媛自然也不会有二话,因此付谨慈只需安排人去筹备就好了,万事都有唐管家进行打点。
见付谨慈有些怅然,温姝媛握着她的手安慰道:“阿慈,莫怕,阿姐在这呢。阿哥欺负你了,我帮你去揍他。”
这略带玩笑意味的话使得付谨慈难得有些孩子气般缩在自己姐姐怀里,撒娇道:“还是阿姐好。”
温姝媛安抚般轻拍妹妹的后背,“别怕,阿姐永远都会保护你的。”
从父母将付谨慈带回家,温姝媛看见她那胆怯的模样那一刻起,心里就生了保护欲,自此生根发芽。
她决不允许有人在她面前欺负付谨慈,也决不允许有人对她保护了多年的妹妹说半句闲话,就算是她的哥哥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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