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付谨慈率先睁开了眼睛,她侧过身望着已经同她挨得十分相近的温邵棠,伸出指尖轻轻的描绘他的轮廓。
从额头到眉眼,而后又来到高挺的鼻梁,一路往下,最后停在了他柔软的薄唇上。
从前她便想过这么做了,但奈何与温邵棠的关系到底尴尬,她没有这个胆量付诸行动,也没有办法面对任性妄为而产生的后果。
但如今可不同,她想摸就摸了。
下一刻,她的指尖被温邵棠握在手里,迷糊问道:“什么时辰了?”
付谨慈也有些拿不准,猜测道:“应是卯时吧……我起身看看,你接着睡。”
温邵棠却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起这么早做什么?陪我再睡会。”
他的声音还有些混沌不清,可见是意识还不清晰,却还是将她牢牢锁在怀里,而后又沉沉睡去了。
付谨慈被他抱着,听着他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心里不由得涌现一股满足,也不挣扎,陪着他躺着,不知不觉也睡过去了。
屋外的丫鬟眼见着时辰渐晚,主子依旧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不禁对视一笑,留下几人留守,而后各自做事去了。
当二人相继醒来后,已是辰时了,付谨慈状似埋怨道:“都怪你,这下子在旁人眼里,我这个少夫人都懒惰了。”
温邵棠却是不管不顾,“温家少夫人,我的妻子,就算懒惰又如何?谁敢多说半句?”
付谨慈无奈摇头,正想爬下床,却被温邵棠拉住手腕,“跑这么快做什么?”
她娇嗔般瞪了他一眼,“得起身了,不能再赖着了。”
温邵棠也没有要逗她的想法,只是说道:“那阿慈替我更衣。”
这话一出,付谨慈登时想起新婚第一日清晨他说过的话,玩心起来了,就不想依着他,爬下床自顾自的穿衣。
“那可不成,你自个动手惯了,我可不想坏了你的习惯。”
此话一出,温邵棠便知道他的阿慈这是在给他翻旧账呢,赶紧也跟着翻下床拉着付谨慈不放,脸上浮现难得一见的焦急。
“阿慈,如今我们的身份不一样了,阿慈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我这个狂妄自大、不知轻重的臭男人吧。”
付谨慈背对着他,闻言忍不住笑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不一样?不还是夫妻么?变哪了?”
温邵棠不依不饶哀求道:“好阿慈,你就原谅我吧,有夫人替自己更衣最幸福了,你疼疼我。”
他直接在身后将付谨慈圈在怀里,端正的面容一本正经说出令人牙酸的话,着实诡异。
她笑出了声,问道:“温邵棠,你说这话脸不红啊?不过我大度,就不同你计较了。”
寻常人家,夫妻恩爱者都是如此,妻为夫更衣,夫为妻描眉,她的确也很渴望这种场景发生在她和温邵棠身上。
温邵棠嘴角含笑,张开双臂,任由付谨慈拿起一旁的衣物一一为他穿上。
昨日拿回来的玉佩已经被他郑重佩戴在颈间,她笑了笑,替他仔细藏在衣间。
洗漱完毕后,丫鬟将早膳拿到院子,夫妻二人就这么边聊边用膳。
昨日已经听她说了结识的朋友竟是威远侯之女,但那时二人忙着互诉衷肠,还没来得及细细讨论,现下倒是可以互相谈论。
“阿慈,威远侯是京城的一闲散侯爷,但妻子娘家亦是经商世家,因此财力方面也算雄厚,他们只有秦宁一个闺女,你和她相交,也没有什么坏处。”
付谨慈好奇的抬头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威远侯情况的?”
温邵棠好笑道:“我是生意人,要是想生意做到京城,不得摸清一些权贵的基本情况?况且我有一好友,手里的情报多得很,日后去京城后,带你去见见。”
听到他这么说,付谨慈犹豫问道:“是那日的李公子么?”
温邵棠不惊讶她的聪慧,肯定道:“是他,除了他之外还有另一人也是在京城,届时一起见见。”
他的坦诚使得付谨慈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至少在她面前,他不会刻意去隐瞒、去回避什么。
她玩笑道:“我答应了阿宁,日后去京城得去找她,到时你也见见她。”
温邵棠心情甚好,自然什么都应允下来,夫妻俩再度融洽的用起早膳。
而被付谨慈记挂的秦宁此时已经侍卫的守护下坐上马车踏上回京的路上,为了谨慎起见,她同丫鬟碧儿都换上了男子的装束,防止不必要的纠缠。
官道平坦,马车驶过也不算颠簸,秦宁也不遭罪,顶多只能算是无聊。
碧儿见她百无聊赖的模样,问道:“小姐,不对,公子,听说前端路上有个小茶馆,咱们在那歇会吧?”
秦宁立即点头,“太好了,坐马车坐得我脖子都疼,喊他们骑快些,咱们去喝碗茶。”
马车果然骑得快了些,马蹄踏地声和轱辘辗转声声入耳,使她有些昏昏欲睡。
约莫骑了五里地,果然见到了一个小茶馆坐落路边,店里只有一个年过半百的大叔在看着,摆着的六七套桌椅只有其中一套坐着两个身着黑衣的男子。
秦宁在碧儿和侍卫的陪同下走进坐下,一位侍卫仰头说道:“老板,冲两壶茶来,再上两碟花生米。”
老板为难说道:“这位小兄弟,半个时辰前一位壮士将我店里剩下的花生米都买走了,我喊我儿子回去取了,你若想吃,得等等呢。”
秦宁微仰头,一个眼神,侍卫又问道:“还得等多久?”
老板忙回道:“我儿子手脚麻利,再有个两刻钟就应是快回来了,我炒个花生米很快的。”
得到授意后,侍卫又说道:“成,你快点,我们还得赶路呢。”
得到老板应承后,秦宁百无聊赖,视线四处打探,而后不经意落到斜桌的两位黑衣男子的身上。
可下一刻,其中一位像是察觉到一般蓦然望了回来,视线极其凌厉,像是要吃人一般。
犹如一把镇守宝地的利剑,展露了锋芒,在震慑闯入者。
秦宁只好移开了视线,却惊觉自己就在方才那一眼的震慑下湿了后背,她悄悄咽了口唾沫,而后用袖子将额间的汗也擦去。
不就看了他一眼吗?又不是金子做的,至于这么凶么?
穿的全身黑,样貌还普通,丢在人群里怕是还找不着,居然还凶她!
想她秦宁,京城多少杰出儿郎哪位她没有见识过?这么没有礼貌的人,她还不乐意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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