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温邵棠和付谨慈早早沐浴焚香,换上得体的衣衫,甚至是为了体现对原帝的尊敬,她从赏赐里边找了两支稍微素一些的簪子戴上。
马车缓缓走着,夫妻二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似乎可以借此互相宽慰。
皇宫离他们越来越近,直至在宫门前马车缓缓停下,守卫们厉声道:“做什么的?”
在一旁接引进宫的太监回道:“各位兄弟,这是皇上宣旨进宫的客人。”
温邵棠和付谨慈相继下车,一个守卫认得他,说道:“又是你,兄弟,财运亨通啊。”
他只得连连推辞,不敢带这顶高帽。
守卫也只是对温邵棠和温小山随意搜了一下,并把温小山手里捧着的书册晃了晃,不敢打开看。
而付谨慈和红儿则是互相搜身,见没有什么可疑物件,也被放进去了。
皇宫内富丽堂皇,温邵棠来过一次,已经没有什么波澜起伏,但付谨慈显然也对皇宫没有什么兴趣,只是识趣的目视前方。
温小山和红儿作为随从,自然也不敢随意打探,生怕丢了主子的脸。
一路来到紫宸殿,江海在殿外候着,见他们到了,迎了上来,说道:“温家主,温夫人,进去吧,皇上等着呢。”
夫妻俩应下了,将红儿和温小山留在殿外檐下等候,而后随着江海走了进去。
“皇上,温家主和温夫人到了。”
温邵棠和付谨慈相继跪下,恭敬行礼道:“草民/民妇参见皇上。”
原帝坐在位置上,粗略瞥了一眼,发现这温邵棠的娘子身形纤细,冰肌玉骨,盘起的发髻还插着几支他上回赏的簪子,既不过于素净也不过于华丽。
倒是个得体、有心的。
怪不得这温邵棠愿意为了她而公然回绝自己呢。
“起来吧,赐座。”
“谢皇上。”
二人相继落座后,原帝才问道:“听闻温夫人才二八年华,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温邵棠倒是省心。”
付谨慈颔首应道:“回皇上,民妇早些年便协助长辈管着内宅事务,熟能生巧罢了。”
原帝知道她是温家的养女,起先对于温邵棠父母放心将管家之权交给她不可说是不惊讶,但今日一见,倒也不觉得他们莽撞了。
“温夫人蕙质兰心,怪不得这温邵棠敢为了你,公然顶撞朕。罢了,我们谈的事想必你听着会犯困,去皇后宫里坐坐吧。”
付谨慈知道这是支开她的意思,当即起身,说道:“民妇告退。”
原帝轻声“嗯”一句,随后说道:“江海,你亲自将温夫人送过去。”
江海领命,带着付谨慈便出了门。
原帝望了眼还眼巴巴望着妻子离去方向的温邵棠,没好气说道:“人都没影了,还看,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你娘子只是去皇后宫里坐坐,一块肉都丢不了。上次朕喊你办的事如何了?”
他这话说得笃定,但很快,他就因为说了这番话而被打脸了。
温邵棠将书册奉上,而后说道:“皇上,草民询问了伙计,又查看了他整理的记录,重新给您誊写的一份,您请过目。”
原帝翻开了书册,映入眼帘的,就是温邵棠那一手及凌厉而又不显杂乱的好字,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
“你小子,读过这么多书,写得这么一手好字,就应该考科举来替朕效力,去做什么生意?大材小用。”
温邵棠可不敢大意,“皇上谬赞,您身边人才济济,邵棠不才,不敢班门弄斧。”
知道他谦虚,也知道他志不在此,原帝暗自摇头,也不理他,径自将书册翻阅起来。
室内一片寂静,只剩余原帝翻阅书册的声响,倒没有上回进宫那般忐忑了。
许久后,原帝才将翻阅了一半的书册放下,问道:“对于和历国交易,你觉得前景如何?”
其实原国和历国倒也不是完全不结交,只是原国不行海,两国之间的贸易只得靠陆路,耗费太多时日,因此双方的皇室来往较少,倒是国民的来往比较密切。
温邵棠早知他会这么问,说道:“皇上,这历国较多银矿,但论物件的精细并不如我们,我觉得跟他们交易,对于我们也是有利的。”
原帝心中一阵羡慕——能不有利吗?一箱箱银子就这么运进你家,要是他的国库也是这般就好了,老十也不至于老是提醒他军饷需要发放了。
可恶!为什么他一个君主居然比一个子民还穷!
“皇上,草民认为,正因为历国的银矿比我们丰富,我们大可各取所需,双方国力应当旗鼓相当,若是失衡了,势必会引发不必要的骚乱。当然,这是草民的愚见,皇上听个耳瘾便好。”
原帝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他沉思半晌,问道:“温邵棠,若朕让你协助官员发展海商,你可愿意?”
这可是送命的问题,温邵棠极其无语。
他缓缓跪下,“回皇上,草民不愿。”
原帝眸子微眯,语气冷了下来,“怎么?你想抗旨?”
“回皇上,您身边人才济济,只要您一声令下,自然无数有真才实学的人为您效力。但草民区区一个商户,初尝得利也是沙海帮众人的关照,只怕会辜负您的期望。”
这番话,咋一听没有什么问题,但仔细考量,原帝发现他忽略了一个事实。
不错,他手底下是有人,但都是官,届时他们就一定会听温邵棠一个商户的话吗?
但若是为此事封温邵棠官,又显得过于劳师动众,商户封官,届时可能又会朝心不稳,自己就别指望过安乐日子了。
一想到这,原帝的眉间隆起一座小山丘,心里憋着一股火气。
一群吃干活还要给他添堵的蠢货!
见温邵棠还跪着,原帝没好气的说道:“起来吧,别整得朕要治你罪似的。”
恰好此时江海回来了,原帝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江海躬着身子回道:“奴才想着温夫人第一回进宫,给她讲了些皇后娘娘的规矩,以免冲撞,这才回来晚了。”
温邵棠刚坐回椅子上,见江海这么说,不禁有些担忧。
原帝睨了他一眼,“行了,这是皇宫,朕在这,谁还能给你娘子罪受?”
温邵棠心里不服气:皇上您能不能对您的皇后有清晰的认知?
但下一刻,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进来回禀道:“皇上,月昭仪的宫女带着温夫人的丫鬟来了,说是温夫人出事了!”
原帝和温邵棠同时起身,满脸不可思议。
尤其是原帝,暴怒道:“宣!朕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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