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帝虽有雄心壮志,但面对温邵棠多少还是有点心虚。
于是不敢再宣温邵棠进宫的他亲自悄然微服出宫了,直接在温邵棠的铺子里将他堵了个正着。
二楼的包房很安静,因此当掌柜的上来给他汇报的时候他还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请他上来吧,切莫声张。”
掌柜蹑手蹑脚的下去,又蹑手蹑脚的请了穿着平民衣服的原帝和江海上来,又喊了几个伙计守着楼梯口,千万不能放人上去。
原帝望着铺子里的人安排,满意了许多,轻挥着玉扇走上台阶,举手投足间都是贵气。
掌柜的将他们引上温邵棠处理事务的包房,而后才再度下去了。
温邵棠站起身,对门外的人拱拱手,说道:“黄老板,有失远迎啊。”
他清楚的知道,虽然如今他面前只有原帝和江海二人,但铺子外边、屋顶上布满了原帝的探子,若是稍有不慎,他人头准得落地。
原帝淡笑着说道:“温老板客气了。”
江海顺势关上门,而后站在门边等候差遣。
温邵棠动手替原帝斟了一杯茶,问道:“黄老板今个怎么有兴致来看我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来肯定没有好事。
原帝玉扇轻挥,悠闲的说道:“来找你温老板自然是有事,第二船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温邵棠迟疑了一下,而后笑着问道:“黄老板,你打听我的商业机密,不太好吧?”
他的确在筹谋第二船什么时候开,但不代表他可以将自己的事迹透露出去。
原帝玉扇收起,轻轻点了桌面,问道:“温邵棠,同你做个生意如何?你这船货出发后,给朕帮忙监工一下港口,你和沙海帮今后在港口行船,朕不收你商税。”
温邵棠忽而一笑,问道:“弄半天,黄老板还是为了港口一事。那日我已经给黄老板分析过形势了,我区区草民之身,怎好与各位大人一起议事做活呢?”
他这段日子的风头太过,还是先将锋芒掩盖下来为好,无论是为了他自己或者是为了萧旻渊。
原帝低声说道:“若是朕跟你说,给你封官呢?”
温邵棠急忙摆手,“那就更加不可了,草民无非有几个钱,贸然封官,别说您手底下的人会不满了,就连草民都受之有愧。”
原帝不悦的眸子微眯,“你左一句推辞,又一句不可,就是立定心思要逆朕的意?”
温邵棠不慌不忙的往后退一点,说道:“黄老板,有海商经验的人绝非我一人,为何您就是要认定草民一人呢?”
原帝恨不得锤他几拳,得了便宜还卖乖!
“朕看上你,自然是因为你的胆识和魄力,还有你这蹬鼻子上脸的本事!你放心,朕给你封的官,是史无前例的监海官,直接听命于朕,你也不必受他们的气。”
见他连这般情况都考虑到了,这差事温邵棠是接下也得接,不接也得接,不如干干脆脆的应下,还不至于这般被动。
“黄老板,您说的这个草民是可帮忙,但您可得保证,这次可不能有人再来为难我内人了。”
被提及到错处,原帝面色一晒,而后慌乱道:“如今还有谁能给你们罪受?”
温邵棠摇摇食指,“黄老板,话可不能说太满,毕竟草民已经连续在同一伙人的手底下吃过亏了。”
原帝恼怒道:“朕都给你保驾护航,保你和你娘子无忧,如何?”
但温邵棠又说道:“黄老板,草民先说好,我只负责关于如何建设港口提出意见,但涉及到相关的实行,我一概不管。”
“成,恰好朕只需你做这个。”
温邵棠笑着拱拱手,“那草民便却之不恭了。”
原帝无话可说,坐了半晌才说道:“你还是第一个牵着朕的鼻子走的。”
门一旁的江海的后背已经湿了,他悄然松口气——这温邵棠的胆子真是大,就连他也差点以为皇上要发怒了。
怪不得皇上会看上他呢!
温邵棠只是轻声笑道:“黄老板,您看得起我,我自然也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只是希望到时,您手底下的人能听得进我的话便好。”
原帝自负得很,“那是自然。”
见自己的计划很成功的走出第一步,他的心里还是十分高兴的,说道:“温邵棠,只要你踏踏实实为朕办事,好处和前途绝对少不了你的。”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宏图伟业得到实行以及被后人敬仰的一幕,对先前温邵棠的拿乔也不甚在意了。
成大事者就得不拘小节。
温邵棠应下了:“黄老板放心,草民定当竭尽全力,为皇上分忧。”
原帝站起身,“那朕便先回去了,你不必送,圣旨迟些颁到你家中。”
还是得快些回宫中写圣旨,万一这小子反悔可就不好玩了。
但温邵棠还是站起身,对着原帝和江海拱拱手,“黄老板请慢走,这便不送了。”
待他们走后,温邵棠瞬间觉得周遭数道的凌厉气息都悉数散去,他松了口气,将后续的事情处理完,早早回到了家中。
彼时付谨慈刚刚送走了前来探望她的秦宁,二人依依不舍说了许久的话才不得不分别。
她惊奇的望着走进房中的温邵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按照行程,他应该还得去巡视店铺才对。
温邵棠屏退丫鬟,拉着付谨慈将方才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好让她心里有个底。
“可是”付谨慈迟疑了,“虽说是听命于皇上,但官场到底复杂,到时会不会”
她害怕官场的龌龊会将自己的夫君拖入不见底的深渊,永无天日。
温邵棠劝道:“放心吧,我会衡量好,都跟皇上讲清楚条件了。”
闻言她也只好将忧虑藏到肚子里,顺势依偎在他的怀中。
“邵棠,我不在乎你要做大多的官,但是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出门在外,你得想着家里,也得想着温氏。”
她不会像别的女子一般,要求丈夫一定要飞黄腾达,对于她来说,这一切都是浮云,由始至终,她要的只是温邵棠这个人罢了。
“放心吧阿慈,我一定会想好退路的,再说了,你夫君我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不必担忧。”
夫妻俩亲密的靠在一起,默默说着私密话,温邵棠有意要逗她,不多时她的笑颜又重新回来了。
她帮不上什么忙,只希望不会托温邵棠的后腿,无论他在哪回来,她都会做那盏驱散他疲惫的明灯。
永远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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