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付谨慈过于难受,大夫给她扎了几针,不多时她就沉沉睡去了。
郑天思索一番说道:“我再给夫人开一些安神的药方吧,如今夫人这个情形,尽量避免少哭,不然后边就算眼睛能看见了,也会比之前的模糊。”
待温邵棠应下后,他又说道:“这位大夫的医术不错,可以每隔几天就请他来扎几针,对夫人的病情也有益处。”
这大夫也应下了,二人走到一旁商讨着该给付谨慈针灸哪些穴位为宜。
江海担忧的望着身旁的温邵棠,他的眼神也似乎失去了一些光彩,染上了从前从未出现过的颓废。
“温大人,你没事吧”
温邵棠自嘲的摇摇头,并未说话。
他能有什么事?他的阿慈还躺在床上呢。
不多时,两位医者终于探讨完毕,双双写方子去了。
“江公公,待老夫写好了方子,便可回宫了。”
闻言江海胡乱应了声,又对温邵棠说道:“温大人,咱家回去一定向皇上如实禀报的,绝对会还温夫人一个公道。”
“公道?”温邵棠问道:“公道有什么用呢?能让我夫人的眼睛重新看到光明吗?还是能弥补我夫人心里的创伤?”
江海无言以对,恰好郑天已经在一旁等着他了,于是匆忙的对温邵棠说了几句安慰话便带着郑天回宫了。
待出了温家,江海才低声问道:“温夫人的病症,真的没有办法改善吗?”
郑天摇摇头,“人的脑子极其复杂,此事急不得”
闻言江海的脸色更加凝重,看来这次四皇子是难辞其咎了。
而温邵棠强撑着的力气也散了,他坐在床边望着昏睡的付谨慈,心里是压抑不住的愧疚和自责。
要是他可以再强大一些,要是他可以不那么自以为是,要是他没有带他的阿慈来京城
他的阿慈看不见了,该是多么害怕和痛苦?
红儿抽泣着,拉着常妈妈问道:“怎么才好啊常妈妈,少夫人今后怎么办才好?”
方才付谨慈的模样他们都看在眼里,她接受不了自己看不见。
常妈妈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好双眼通红的将她按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以作安抚。
温邵棠忽然说道:“去安排人烧些热水,我沐浴上去陪阿慈睡会。”
于是常妈妈拍了拍红儿,示意她跟自己走,将房间的空间留给她们的大少爷和少夫人。
出了这档子事,最不好受的绝对就是他们的大少爷了。
热水准备得容易,温邵棠粗粗洗了一番,便上了床,轻轻将付谨慈抱在怀里,仿佛在抱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而许是感知到了熟悉的怀抱,付谨慈即使在睡梦中也紧锁的眉头松动了几分,往他怀里钻了钻。
温邵棠才稍稍松了口气,将她紧紧抱紧,似乎要将她融到自己的骨血当中去,才缓缓闭上了双眼。
那个什么监海官他不干了,哪里他都不去了,就守在家里,守着他的阿慈。
他再也不离开她了。
而在宫里,萧旻乾和苏璇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宫里的人去他府里的时候,神情十分严肃,往日萧旻乾定会拖延一番,请那些人喝口热茶,将一些小消息透露给自己。
可这次的人并没有同他说笑,态度强硬的将他们带进宫里,一个字都没有透露,这让他心里紧张了几分。
而到了殿里,他们看到秦宁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好了,这秦宁竟然直接进宫告状!
原帝一见到他们,礼也不让他们行,直接怒喝一句:“跪下!”
萧旻乾和苏璇吓了一跳,直接就跪了下来,毫无皇室风范。
原帝也没有让他们起身,只是一直沉默的盯着他们,那无形的威压将他们压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秦宁也是坐在椅上冷漠的看着,同原帝十分有默契的等待江海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江海才带着郑天姗姗来迟,原帝直接说道:“甭来那些虚的,告诉朕,温夫人的情形。”
江海和郑天对视一眼,都不知该怎么回报。
秦宁急了,不顾礼仪的说道:“江公公,你们说呀。”
原帝没有怪罪她逾越,只是一同说道:“说。”
江海颤巍巍的说道:“回皇上,温夫人已经醒了,只是脑中有淤血的缘故,暂时看不见了。”
“什么?”原帝和秦宁同时惊喊,满脸的不可思议。
郑天也随即说道:“不错,温夫人的后脑撞到硬物,导致脑中积有淤血,虽无性命之忧,只是需要忍受一段黑暗的时日了。”
原帝皱眉问道:“不能有快捷的法子吗?”
郑天叹气回道:“皇上,人的脑子复杂,绝不能急于求成。”
秦宁的眼泪又控制不住的落下,只得赶紧用帕子再擦擦。
原帝挥挥手,郑天便退下,江海也站回到原帝的身边。
底下的萧旻乾和苏璇瑟瑟发抖,但原帝尚未说话,他们又不敢开口求饶。
室内一片寂静,许久之后,原帝突然操起桌上的杯盏砸到萧旻乾跟前碎了一地,那尚有余温的茶水流到萧旻乾和苏璇的膝上,难受得很。
“朕是不是平时太过纵容你了?你如今竟敢做出这种事?你是嫌朕一天的事不够多吗?”
萧旻乾急忙求饶道:“父皇,都是误会啊!苏侧妃先前就同我说过想请温夫人进府一叙,侧妃只是想教训一下她,绝不是想伤害温夫人啊!”
秦宁冷笑一番,“四皇子,我这个目击证人还在这呢,请不要信口开河。你这个侧妃根本由始至终就是在针对温夫人,哪怕我挺身而出你这个侧妃也没有收敛过,甚至还嘲讽我日后不会顺利嫁给太子!这就是你所说的教训一下?”
萧旻乾一怒,“我在同父皇说话,哪里轮得了你出声。”
秦宁却不管不顾,“就算你说她无心之失,由我们走后到你们进宫前,可派人去温家问候过?既然无心之失,为何不去?”
原帝本是还存疑的心登时往秦宁靠拢,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串,“朕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说清楚,别挑战朕的耐心。”
萧旻乾愣愣的抬头,“父皇,我才是您儿子,您为何要偏向温邵棠?”
“现在是讨论偏帮谁吗?如今是你们做错了事情!你平日里骄纵就算了,如今仍是不知悔改,你以为自己是皇子就能为所欲为吗?”
原帝暴怒出声,失望之情越发浓厚。
怎么这个儿子如今越看越是蠢笨如猪!
同他妹妹一般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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