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谨慈终于有了勇气来面对外边的世界,同时忐忑不安多日的秦宁也终于得到了温邵棠的传信。
阿慈终于愿意见她了!
她连夜想了好多要同付谨慈说的话,也想了很多不能触碰的词语,才在沉思间恍惚睡过去了。
待到了第二日,她才惊觉自己睡晚了,匆匆起身洗漱后就着急忙慌的往威远侯夫人的房中赶。
此时的侯夫人正在修剪花瓶里的花枝,见到匆忙赶来的女儿说道:“怎么还是如此毛毛躁躁的,日后嫁给太子也要如此吗?”
被说教的秦宁不敢反驳,赔笑道:“女儿请阿娘安,阿娘莫生气了。”
侯夫人也不会真的怪女儿,说教说教就算了,总不能女儿还未出阁,处处拿妇人的标准要求她。
“你今日不是要去看阿慈吗?礼物都准备好了么?”
秦宁连忙点头,“都准备好了,昨晚就是因为要想和阿慈说什么,睡得晚,今天才误了和您请安的。”
说起这,侯夫人叮嘱道:“如今阿慈的情形不太好,你和她说话时注意些,别大大咧咧的往人家的痛处戳。你们是好友,情分深厚,邵棠又帮总之,你需得注意些分寸。”
秦宁连连点头,“阿娘,我晓得的。”
侯夫人叹了口气,“也是难为她了,眼睛突然就看不见了,得慢慢习惯才好。不过她这么短时日就能接受现实,可以见人,说明她的性情坚韧,真不容易。”
秦宁皱着鼻子,低声道:“还不是那个苏璇,我早就看出来她不是什么好玩意,阿慈没了视觉,她只需日日抄佛经,真是便宜她了,我还担心她抄佛经的时候暗自诅咒呢。”
虽然原帝那日又下令打手心,又是掌嘴的,但是养几日便好了,阿慈可是看不见了!
侯夫人摸着她的头,说道:“日后你嫁给了太子,身份自然比她尊贵,就不必担心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了。你在阿娘这坐坐,待过了晌午再过去吧。”
秦宁呆怔着问道:“为什么?”
侯夫人戳了女儿一下,“你若是早过去了,人家是不是得招呼你吃午饭?阿慈想必此时还不甚熟练的,你在场她难免紧张,听阿娘的。”
人家能够下定决心已经很不容易了,没有必要给人家添堵。
秦宁这才反应过来,连连应道:“是,阿娘,女儿知道了。”
她果然还是功夫不到家啊,趁着还未出嫁,得多跟阿娘学学才行。
于是她便坐下,陪着侯夫人修剪花枝,时不时闲聊几句,也算惬意。
待过了晌午,秦宁便带着碧儿坐上马车匆匆赶往温宅,满心的雀跃。
而到了之后,温宅的仆人给她引路都是比之前轻松了不少,至少没有像从前一般愁眉苦脸的。
冯伯迎了上来,说道:“秦姑娘,如今我家少夫人不甚方便,便不在前堂会客了,我带您去院子里。”
秦宁应了声便跟在他身后走在去院子的路上。
此时的付谨慈在房中坐着,温邵棠在一旁陪着她等待,看着她无措的抠自己的衣摆处。
“阿慈,是不是紧张了?”
付谨慈没有瞒他,诚实的点点头。
温邵棠握着她的右手,劝慰道:“阿宁不是旁人,不要怕,我陪着你。”
付谨慈只是用力回握着,没有说话。
正是因为她是自己的至交好友,才会紧张。
不多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付谨慈微微偏过头去听。
失去视力后,她发现自己的听觉敏锐了许多,能够听到以前没有听到或者是说没有留意到的东西。
有一道特别焦急的脚步声,应该就是秦宁吧?
果不其然,来人在她旁边站定,颤巍巍的握着她的手,“阿慈”
秦宁看到眼上蒙着绸带的付谨慈,心里像是被刀割一般,甚至握着好友的手都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饶是她早已做好预设,可是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好友会是这么一副模样。
付谨慈知道好友担心自己,笑着拍拍她的手,劝道:“别难过,我没事。”
见秦宁已经过来了,温邵棠起身道:“既然阿宁过来了,那你们先说说话,我去书房处理一些事情。”
纵然他很想陪在付谨慈身边,可自己的娘子和好友肯定有体己话要说,他在那不甚方便。
再者,他得去了解一下前几日自己布下的局,如今发展成如何了。
秦宁不敢再问付谨慈眼睛的事,只是含着哭腔问道:“阿慈,你的头还疼不疼?身上呢?擦伤可好了?”
付谨慈都笑着说道:“头还是有一点疼的,不过影响不大,可以忍受。身上的淤青和擦伤邵棠都有好好替我上药,都快好了。”
秦宁这才放心下来,“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付谨慈的手摸索着,反手握着秦宁的手说道:“阿宁,这不是你的错,不必自责,我如今挺好的,吃饭、洗漱都有人服侍,已经很轻松啦。”
秦宁当然知道她这是在开玩笑,但也不会傻的去戳穿她,好友已经够辛苦了,不能再让她耗神来担忧自己。
“只要你过得好,我就为你高兴。”
付谨慈不欲再与好友谈论如此沉重的话题,遂说道:“我如今眼睛不方便,你的绣品我没有办法再评判了,可不能躲懒了,得每日坚持绣,绣工才能进步的。”
而她也庆幸,先前在云州的时候,自己还能替温邵棠和温姝媛做了披风,如今她的眼睛瞧不见了,纵使她绣工再了得,也不敢轻易动手了。
听闻京城的习俗,女子出嫁,是要为夫君准备一套寝衣的,虽是穿在里边的,但绣工太差了也不好拿出手。
秦宁连连应道:“不说你了,我阿娘都盯我盯得十分紧,生怕我因为绣工不过关被太子笑话了。”
虽然他们都清楚萧旻渊不会的,但是至少不能绣得太磕碜不是?
付谨慈说道:“侯夫人的担忧不无道理,你辛苦辛苦,成婚了便好了,只是到时,我可能无法去观礼了。”
秦宁劝道:“不去就不去,皇家的婚礼规矩多得很,到时人也多,省得把你挤坏了。待我处理好了事务,再同太子来看你,也是一样的。”
一想到先前教习嬷嬷说的那些规矩,秦宁便头大。
付谨慈应下了,“到时我让邵棠去喝杯喜酒,顺道沾沾喜气,你多回我两个鸡蛋便成了。”
秦宁登时乐不可支,“别说几个了,就是回你一筐也成。”
二人一想到这个场景,也没撑住,纷纷笑了。
这喜气,可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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