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年味十分浓烈,官员都休沐,因此夜间的宵禁都推迟了两个时辰,格外的热闹。
付谨慈不爱人多的地方,温邵棠对游玩也不甚热衷,因此二人都呆在家中,接待了好几家交好的人家的拜访。
但过去了好几日,付谨慈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夫君一次也没有出去过,不禁有些好奇。
“邵棠,你不出去走走吗?”
京城的一些地方还是很美的。
温邵棠不想增加自己娘子的心理负担,说道:“外边人挤人,还没有在家里喝些小酒、吃些零嘴来得有意思。”
但付谨慈还是有些难过,她知道温邵棠是为了她才留在家中的,心里就像被谁狠狠揪了一下那般酸痛。
“邵棠”
听到她这般犹豫的话,温邵棠就知道了,自己的娘子还是察觉出来了,不禁好笑的捏捏她的脸颊。
“这是做什么?出去玩又不是什么非去不可的事情,外边的人跟他们打交道累得很,还不如在家里陪你说说话来得轻松。”
见他不似勉强,付谨慈才稍微放下心来,说道:“邵棠累了的话,不去就不去吧,我陪你歇会。”
但其实没有哪户人家,过年期间大中午就说要歇息的,若是传出去了,可是要被人戳后脊背说懒惰鬼的。
温邵棠并不在乎这个,毕竟他有钱,懒惰就懒惰了吧。
又不是活不起了。
夫妻俩亲亲热热挨在一起说话,徐滢便在门外说道:“大少爷,少夫人,太子妃差人给您送礼物来了。”
付谨慈来了兴趣,扬声道:“快拿进来。”
徐滢是一个人搬过来的,听到主子吩咐,便打开门将礼物搬了进去。
付谨慈眼睛是瞧不见,但是温邵棠可没有,他望着那些各种花样的面具、灯笼、团扇等等不禁抽了抽嘴角。
女儿家,难道对这些物件真的很有兴趣吗?
付谨慈说道:“是阿宁差人拿过来的吗?那人还在吗?”
徐滢说道:“是成福亲自送过来的,冯伯还未来得及请他喝杯热茶,他推辞太子身边离不开人,已经告辞了。”
但温邵棠和付谨慈却是明白,成福应该是受了萧旻渊的指令,为了要保护他们,才故意如此的。
付谨慈心思一转,问道:“都有些什么?”
徐滢说道:“有面具、灯笼、团扇什么的,成福还说过,太子妃说您一定会喜欢的。”
虽然她一贯不太买这些东西,但是她却也知道,她的少夫人对这些物件一贯是有兴趣的。
付谨慈果然来了兴趣,“拿来我摸摸看。”
徐滢依言将那些玩意放到榻上的案几上,温邵棠便捉着付谨慈的手,放在那些物件上,让她用手摸索着。
若是旁人送这些东西来,说不定就是嘲讽的意思,但是秦宁送来的,付谨慈就是满心欢喜。
京城过年的时候,小贩卖的东西做工很精致,也比一些铺子的要便宜,因此生意很红火。
因为秦宁曾经许诺过,若是自己买到了一定会付谨慈送一份,如今正是她兑现承诺的时候。
做工的确十分精致,至少摸上去,并不觉粗糙。
付谨慈笑眯了眼,说道:“阿滢,你先下去吧。”
于是徐滢便听从命令,转身便出去了,顺道将房门关得严实。
温邵棠轻声道:“阿慈很喜欢这些?”
但是付谨慈摇摇头,“是因为阿宁送的,我才喜欢的。”
言下之意,就是她的确喜欢这些东西,但是因为是好友送给她的,她才会觉得珍贵。
在她看来,好友的心意,比什么都珍贵。
温邵棠会心一笑,见身旁的小娘子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心里的思绪转了转,到底是没有说出来。
大过年的,徒惹她烦忧不好。
至于他在忧愁什么,也许只有此时陪秦宁采买的萧旻渊知道了。
但他似乎并不担心自己前几日才在宫宴上再度明里暗里被萧旻乾拉踩的局势,依旧是温和的陪着秦宁。
萧旻乾的计谋很简单,就是拿秦宁的外家生事,他状似无意的同原帝禀报田璟近日和温邵棠的人交往甚密,而后又装模作样的感叹一番他们的交情深厚。
他一贯都爱给萧旻渊挖坑,这次说话的高明之处也是将自己的嫉妒摘清了,只是感叹人家的情谊。
但谁不知田璟是秦宁的表哥?他们交好,难道对太子真的一点收益都没有吗?
温邵棠的背后是整个温氏,又和沙海帮私交甚笃,他若是倾向太子,那性质可是完全不一样。
萧旻渊那时抬着头,平静的望向原帝,他还记得原帝似乎也是面无表情,高高在上的问话。
“太子,这事你怎么看?”
萧旻渊也想不起他当时心里的感受是什么了,似乎有了那么一丝酸涩,又似乎早就习惯般的平静无波。
“父皇,儿臣愚见,生意人家的交涉完全是金钱利益使然。儿臣曾见到四皇弟的妾侍母家兄弟和高大人的小舅子喝茶说话,那也总不能扯到四皇弟身上去。”
言下之意,他们都是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萧旻乾似乎没有想到萧旻渊就这般将这事捅了出来,登时又惊又怕,结巴道:“太子皇兄说得对,生意人嘛,都是无利不相逢的”
他后背都快被冷汗浸湿了,话里都隐藏了一丝颤意,生怕这把火烧到他身上。
所幸原帝出声了:“不过都是生意人的往来,何必大惊小怪?继续饮酒吧。”
此事一锤定音,也没有人敢提了。
原帝说完后,望向萧旻渊,正想说什么,可是望着他,自己却发愣了。
萧旻渊的手指一向修长,他一手握着酒壶,身旁的太子妃秦宁似乎对他说了什么,他嘴角的笑意柔和了几分,而后拿起酒壶为他们二人各倒了一杯。
他似乎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原帝收回了视线,环顾了四周,心里越发觉得悲凉。
他好像遗失了那个曾经对他体贴入微的人很久了,久到每次一想起,他的心就泛疼。
如今他在高处,不胜寂寥,却无人可说,也许这就是惩罚吧。
但他才刚喝下一杯酒,登时就觉得不对劲。
萧旻渊是太子,平日里深居简出,同朝中的大臣都不过多建交,那么他又为什么会被萧旻乾撞见妻子母家的人和温邵棠结交呢?
又或者说,是谁在针对太子,又或是针对温邵棠?
呵,看来朝中,手长的人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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