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无论萧旻渊和萧焕怎么搜寻,温邵棠所说的那黑袍人都不见踪迹,仿佛已经从人间消失了一样。
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够神秘。
温邵棠的心反而悬了起来,并没有因为那个人的失踪而放下戒心。
没有搜寻到他的踪迹,就说明他有掩盖踪迹的本事,也许他就躲在这京城里,暗中窥探他们的动作。
说不准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在准备着。
绝不容小觑。
而那枚吊坠,萧焕也没有眉目,只能是交代手底下的人加急查探了。
书房里,温邵棠将读过的信纸直接就投到火盆里,但是目光却在发愁。
萧旻渊给他传信来,说是年幼的时候在小舅的军营中,收缴的战利品就有类似的吊坠,只是里边没有字。
那时的萧旻渊尚且年幼,根本没有想着要追问这些。
但那些战利品过了这么多年,早就不知去向了。
付谨慈不愿看到他发愁,走到他身边为他抚平了眉头,说道:“邵棠,是事情很棘手吗?”
温邵棠摇摇头,说道:“不好说,但是我在想,这枚吊坠,跟那晚的黑衣人有无关系。”
但是其实他也不确定,毕竟也没有什么道理,只是顺势推算罢了。
若是那黑衣人的东西,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手上有那个东西?而且在那晚,他要是想夺回东西,大可以将他杀了。
没有必要像如今一般,消失匿迹。
付谨慈抿抿唇,说道:“我觉得应该不会。那吊坠我一直藏得好好的,没有什么人见过。也就是我摘下来,让常妈妈和红儿收起来了,她们也没有必要泄露出去。”
而且这么多年的照料,付谨慈很信任她们,她们并没有背叛的理由。
温邵棠一想也是,“希望如此吧,否则事情就复杂了。”
夫妻俩正想亲昵一番,温小山在外边大声道:“大少爷,少夫人,沙海帮来人了,问您今日可否得空,往帮里去一趟。”
温邵棠有些好奇,说道:“进来说话。”
下一刻,温小山便推开了房门,大步走了进来。
温邵棠问道:“来传信的人呢?”
“他们在前堂呢,我让冯林帮忙接待,就来给您传信了。”
付谨慈问道:“沙大叔一般不会这般急切的,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温小山在心里也感叹自己少夫人的敏锐,回道:“沙帮主的确是有急事,还问少夫人是否也得空,能否一起过去。听他们的意思,是关于沙姑娘的。”
温邵棠想到沙念安,莫名就想起了萧旻川,面上的神情也变得担忧了起来。
“你先去回他们,我和少夫人先回去换套衣衫,稍后再跟他们一起去帮里。”
温小山得令后,便告退了,也不忘将书房的门关上。
付谨慈问道:“邵棠,你怎么看?”
看这情形,应该事情不小。
温邵棠不再耽搁,起身拉着她回房换衣衫。
“希望不是我想得那般坏吧。”
沙念安的身份特殊,着实不宜与皇家牵扯上关系。
夫妻俩赶回房中整理一下着装后,便去到前堂跟沙海帮的人汇合,往沙海帮赶去。
去到帮里后,个个都是神情忧愁的模样,温邵棠的心再度往下沉了沉。
直至见到沙勇威,那个一向光明磊落、铮铮铁骨的汉子,像是遭受了什么难事,憔悴了许多,那股精气神也散了不少。
付谨慈忍不住唤了一句:“沙大叔,您没事吧?”
见到她来了,沙勇威的心情才舒缓了几分,眼眶却有些通红。
“侄媳妇,大叔见你眼睛还未大好,本是不想麻烦你,可是大叔真的没有办法了。你帮帮大叔,去看看念安。”
女儿的闺房他不好进,也怕自己是个糙汉子不会说话,反而和女儿离了心。
付谨慈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说道:“大叔别担心,我先去找念安阿姐说说话。”
沙勇威颤巍巍的应道:“哎,去吧,找她说说话。”
见到付谨慈离去,温邵棠才扶着沙勇威坐下,问道:“大叔,发生什么事了?”
见沙勇威一副憔悴的神情,明远只好代为讲述。
原来是几天前,沙念安外出回来时,兴高采烈的说自己结识了一个男子,说他的性情不错,让自己的阿爹和几位叔叔掌掌眼。
应是他们之前相处时,萧旻川并未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沙念安就没有认出来他就是十皇子。
而来到沙海帮后,他不愿欺骗沙勇威几人,便开诚布公,就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
然后一场宴席就不欢而散了,沙念安哭着跑回了房间,萧旻川也被客气的“请”出去了,帮里就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温邵棠心里不住的叹息,没想到还是发展成了这个样子。
“那大叔,您是怎么想的?”
沙勇威声泪俱下,说道:“念安的阿娘走得早,我答应过她,要让女儿选择自己中意的男儿嫁,只要念安喜欢的,哪怕是要那个男儿上门,我又不是养不起。可是皇家那是什么地方啊,我的念安性情直率,进去了怕是骨头都没了。邵棠,大叔心里苦啊,两头为难啊!”
他不是不想让女儿幸福,但是沙海帮和皇家,其实根本就没有可比的,甚至还是隐隐有些对立的。
他有些气萧旻川用假名字身份欺骗自己的女儿,也欣赏萧旻川后边的坦诚,至少没有蒙骗到底。
但是他也真的无法就这么干脆点头同意。
温邵棠就是知道会有这种情况,当时才会这么干脆的劝萧旻川放弃,只是没有想到,他还是这么一意孤行。
如今也不知如何收场。
“大叔,先别急,也许事情还未到绝境呢?”
明远在一旁叹着气,说道:“咱们沙海帮,从前就是从刀口舔血过来的,如今好了一些,搞漕运,但是官府那些人其实看我们不是那么顺眼。就凭我的私心,不说我们之后的处境,就是念安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趁他们二人的感情不是特别深厚,还不如趁早断了,对谁都好。
温邵棠也是这个想法,“如今海商开展了,朝中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各个皇子间也是纷争不断,若是念安此时卷进去了,也是不好。阿慈跟了我这般久,她会知道怎么劝念安的。”
听他这么说,众人的心也好受了一些,也不再多言,互相敬起酒来。
只是今日的酒并没有往日的香醇,反而多了几分苦涩。
也不知是酒苦,还是人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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