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鬼交流的时候,陶天和已经飞快填完了个人信息。
当许镜清接回来看到那一长串履历后,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这位客人,哦不,陶师傅,您是在开玩笑吗?”
陶天和板起脸来,“我从不会在厨艺方面开玩笑。”
“可您这,”她指了指个人信息表,“太优秀了,来我这做帮厨是杀鸡用牛刀。”
那张个人信息表上填着,陶天和,四十六岁,1998年参加工作,2003—2005年x省国宾酒店炒锅组长,2006年—2010年省x省w酒店副厨师长,2010—2014年海市天蓝大酒店行政主厨,2016—2020年虞城厨师学院烹饪教师兼丽都酒店厨师长。2021—今,虞城某银行主厨。
下面还有一串厨艺奖项团体的和个人的都有。
陶天和皱眉,“你们这用人标准很特别,不挑好的反而要差的?”
许镜清苦笑,“是我庙太小了,而且我自己也才学艺不到三个月,您给我做帮厨不合适。”
这么一位行业翘楚要来自己店里做帮厨,许镜清有种初中生找作业搭子结果找来一个重点大学毕业生的感觉。
见他的眉头一直没松开,许镜清就补充道:“而且,我们小店怕是请不起你。”
“我自己都不介意给你做帮手,你有什么好顾虑的。至于薪水,招聘单上写着,我没意见。”
陶天和的眉头松开一点。
见他如此坚持,许镜清有点无奈,又有点该死的心动。
要是能用同样的价格招到优秀的人才谁愿意屈就?哦!她这该死的资本家想法。
“我能冒昧问下,你为什么想来当帮厨吗?”出于谨慎,许镜清还是要了解对方的意图。
谁知陶天和先是沉默,然后看了眼她,吐出几个字,“你很好。”
许四宝恍然大悟,然后气得“呱呱”叫。
“小玄孙,他居心不良!他肯定是看出了你的天赋,想来摘我的果子!你快让他回去!不要他!
许镜清被他吵的耳膜都要破了,腹中有开始翻江倒海地想吐。
“冷静,冷静。”
待耳根子清净点后,许镜清才开口道:“谢谢夸奖,我师傅知道了会很开心。”
听到小玄孙当着这人的面,亲口承认自己这个师傅,许四宝开心的胡子都要抖起来了。
陶天和知道她是半路出道,但通过这几天的观察,看出这个小姑娘是有人教的。
“不知是否有幸能认识下尊师。”
许镜清摇头。
“不可以吗?”陶天和觉得小姑娘不像是小气的人。
“不是不可以,是不能。师傅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了,我是靠着他留给我的经验自己训练的。”
陶天和内行看门道,这些天他看到的食材处理方法,尝到的味道,很多都是古法,他认定许镜清的师傅是位厉害的老前辈。
现在听到这位老前辈已经故去,心中十分遗憾。
“那以后我们互相切磋。”
“不敢不敢,是我要向前辈学习。”许镜清连忙谦让。
弄清人家的意图后,许镜清更加坦然起来。正如老祖宗所言,他的手艺传给她后,以后会接触更多的同业,其中不乏翘楚。
有好奇的,有善意的,也有恶意的。而陶天和应该属于前者,这是一个不断追寻自身厨艺进步的匠人。
陶天和大手一挥,“我先回去辞个职,处理好了就来。最晚后天吧。”
许镜清:……
原来这位大哥还没辞职,自己这算挖角了国内五百强公司的员工吗?
见人走后,许四宝又飘过来,脸上虽然没了一开始的激动,但也还是有点不开心。
“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客气。”对我都还没那么客气过。
后面一句话太小孩子了,他没说出口。
许镜清哪会不了解这个偶尔会有小孩子脾气的老祖宗,就哄道:“他是外人,您是家人。对外人当然要客套一些,对待自己人则要随意一些。要是您想要我客气的话——”
“不用!他年纪比你大一大截,拿那么点工资来做帮厨,你确实应该客气点,否则人跑了你用一样的工资可找不到这么好用的。”
许四宝十分好哄,立马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任性,连忙转换角度来看待这件事。
“嗯,您说的没错。”许镜清点头。
其实招陶天和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老头子一直只看视频资料,没办法真正了解千年后的厨艺派系及对应的一些内容。
陶天和是专科院校毕业,理论知识丰富,见识也广泛,可以给老头子帮助。
田薇可能做梦也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次无心带饭之举,竟然撬掉了整个食堂的大厨,他们办公室主要都要哭了。
上哪去找陶师傅这么厉害的师傅啊!他要被下面的员工骂死了。
“陶师傅,您是不满意工资吗?这个可以再谈谈的。”
“或者您觉得哪里不好,您尽管提出来,我们尽量满足。”
办公室主任接力挽留。
可是陶天和不为所动。“我记得当时我的合同是短期合同,刚好马上要到期了,我就不续约了。接下来你们尽快找新人来和我交接吧。”
办公室主任欲哭无泪,“这一时半会我真找不着啊,陶师傅,您一定要走吗?那我怎么和刘行长交代啊?要不您亲自去和刘行长说?”
最后陶天和同意自己去找老刘,在那之前他已经手快的给一干圈内好友报信。
“喂,老华,我换了份新工作,你什么时候有空来坐坐。”
“喂,大壮,我换了份新工作,你什么时候有空来坐坐。”
几个接到电话的朋友一头雾水,这个老陶,有不是第一次换工作,怎么这么兴奋?
他说他现在在哪?寻味小馆?
什么店?怎么没听过?
汪翠玉气呼呼地开着小吃车往回跑,今天又剩了大半。
这天气一热,很多东西都隔不了夜。越是生意差越是剩的多,而剩的越多第二天第三天拿出来卖,别人一吃味道不好,生意就更差。
她将门打开,发现家里又是空无一人,那死东西肯定又跑出去喝酒了。
她越想越气,一把将他的酒杯砸在地上,溅得到处都是。
可这样还不解气,她又将唐庆生那些脏兮兮堆在椅子上的衣服全往地上扔,还上去踩上几脚。
醉醺醺的唐庆生回来看到的就是她疯狂打砸家里东西的模样。
“你这个…丑婆…婆娘,发什么…神经呢……”
汪翠玉将他一把推开,满头乱发的大叫,“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家里靠我摆摊好不容易赚一点钱,你就只知道喝酒喝酒。现在我那生意眼看就要黄了!你还喝!”
唐庆生“嘿嘿”一笑,“这事…包在我身上。”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什么找朋友解决,可最后呢?每天只看见你那钱出去喝得和个死人样,那贱蹄子的摊位开的好好的!还越来越红火!你做什么了你!”
唐庆生这次竟然没有发火,而是一把拉住老婆,凑过去在她耳边叽里咕噜一通。
汪翠玉脸上的神情从愤怒到不信到喜悦又到狐疑,“当真?”
“千…千真万确,这次人家钱都…收了。”
“你哪来的钱!”汪翠玉立马机警地问。
“就是你躺在床头下馆子里的,嗝~”
他打了个又臭又长的酒嗝,“俗话…说得好!舍不得,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
“过几天,过几天咱们就能赚回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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