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龄瞪大双眼,神色一言难尽。
过了片刻,他才犹豫着劝说:“王爷办案,那是他本职,妹妹切勿以为王爷这般做是因为我是你哥哥。”
宋曦晚本只是打趣,让他大哥别再追问此事。
可这误解怎么越来越深了?
“不是……”
“你听哥哥一句,找郎君不可只看表面,样貌家世都不是最重要的,而是他心中是否有你。”
宋君龄伸手示意她先别说话,循序引导。
宋曦晚心头一颤,“我知道的。”
这一世,她绝不会把真心交付出去。
宋君龄瞧着妹妹这般失魂落魄,心中亦是难受!
那暄王有什么好的?
回去他得跟阿爹阿娘好好商议,必须要让曦晚熄了这颗心,免得日后遭罪。
怎知,宋君龄率先见到了宋玲溪,不由得一愣。
着实有些认不出来。
前些日子宋君龄在书院准备会试,赶不回来喝宋玲溪的喜酒,可还是备上一份厚礼的。
可这才半月,尚在新婚燕尔的宋玲溪怎如此消瘦?
这风要是再大点,似乎都能把她给吹走了。
“大哥!”
宋玲溪一见宋君龄,眼泪夺眶而出,凄然叫唤。
宋君龄从前是把玲溪当亲妹妹的,一听就于心不忍,“玲溪,你这是怎么了?”
“大哥,救救我!”
宋玲溪死死揪着宋君龄的袖子,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宋君龄急得不行,缓声安抚她,“你别怕,有什么事跟大哥说!大哥一定给你做主!”
宋曦晚大致能猜到是什么事,眸色微沉。
这张坤凌有够嚣张的,这才成亲多久啊?
果然,宋玲溪哭着控诉,“我要和离!张坤凌就是个疯子,大哥,我真的快活不下去了!”
宋君龄在听到“和离”二字时候,人就怔住了。
这事,他似乎管不了啊。
宋曦晚不动声色地问:“妹妹这才成亲多久啊?怎么就要和离了?”
宋玲溪充满怨恨的眼神看过来,怒声咒骂,“都是你害的!你是不是存心想要我死!”
如果,当初宋曦晚没有告诉张坤凌,她在青云寺,哪有今天的事?
宋君龄微愣,第一次见到玲溪神情如此狰狞。
而且这其中怎么当关曦晚事啊。
宋曦晚轻笑。
这分明是宋玲溪自己耐不住寂寞,反倒成她错了?
“这,妹妹要是这么想的,我也没办法,只是和离兹事体大,不是大哥可以决定的,二叔和二婶那边怎么说啊?”
一提到这两人,宋玲溪面色更是沉垮。
他们竟然让她忍着,说什么女子要三从四德,丈夫打骂那都是因为她做错了!
宋玲溪很清楚爹娘是因为忌惮张家,成亲之日他们被抓走审问就够丢脸了,要不是有张家从中周旋,恐怕现在都还没能放出来。
失去大伯的庇护,爹娘只想死死保住张家大腿。
可是,她宋玲溪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女子和离谈何容易?我爹娘身份低微,大哥,我想请大伯父和大伯母为我出面,可以吗?”
这又问住宋君龄了。
他如何能决定阿爹阿娘的事啊?
宋君龄支支吾吾问:“可是玲溪,你为什么想要和离啊?”
宋玲溪脸色瞬间白了,想起那些难以启齿的情景还是恶心。
“他羞辱我!”
“他打你还是骂你了?”
宋君龄不理解,什么样的羞辱才能让宋玲溪起了和离的心思啊?
和离不是小事,且有一方不愿意的时候,那就必须告到官府那儿去,不得用证据说话?
宋玲溪气都有些喘不上来,含糊道:“都有。”
宋曦晚前世是听说过张坤凌一些劣迹,可到底没亲眼所见,这会看见宋玲溪神情,心中微惊。
嘶,这般变态吗?
宋君龄勃然大怒,“他居然敢打你!走,大哥带你去看大夫,拿到证据再去张府找他算账!”
岂有此理,真当宋家好欺负的?
宋玲溪连忙甩开他的手,颤抖着嗓音,“不,我不去。”
张坤凌动手的地方都格外难以启齿,这要是传出去,她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宋君龄以为她退缩了,郑重道:“玲溪别怕,只要有大哥在,必定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的。”
“我不要公道,我就要和离!”
宋玲溪情绪都有些崩溃,怒声大吼。
宋君龄茫然之余又是心疼,不停安慰,“可是有张坤凌打骂你的证据,才能提出和离啊。”
宋玲溪气得狠狠瞪他一眼。
她都要怀疑宋君龄是不是在故意耍她!
宋曦晚眸光微转,附和大哥的话,“没错,我这就去请大夫。”
“你给我站住!”
宋玲溪急声大喊。
宋曦晚疑惑反问:“妹妹怎么了?你不想和离了吗?对了,我还得去请张公子来一趟,最好当面对峙清楚。”
一提到张坤凌,宋玲溪恐惧的身子颤抖,她又迎上宋曦晚带着轻蔑的眸光,心中怨恨爆发。
“你就是故意的!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张坤凌是这样的人!”
宋曦晚奇怪地“啊”了一声。
宋君龄也略带不悦,平日里温婉可爱的玲溪妹妹,今天怎么变成一个怨妇似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是,究竟是想怎样?
宋玲溪越想,越觉得猜测的对,讥笑出声,“我真是小瞧你这个贱人了,确实是有手段的。”
“玲溪!”
宋君龄忍无可忍,压沉声音喝止。
宋玲溪委屈至极,“大哥!我才是你相处了十几年的妹妹,你现在为了她就这样对我吗?”
十几年的感情摆在这里,宋君龄确实很难对宋玲溪冷漠。
可曦晚在外流落这么多年,受尽苦头,怎么能这样说她呢?
宋君龄沉声道:“曦晚只是想帮你,她心里是把你当作妹妹的。”
宋玲溪嗤笑出声,“大哥你是真傻啊,她这都是装出来的!她记恨着我和大伯父,大伯母还有你关系好,所以用尽一切办法毁掉我,张坤凌就是她设计才能接触到我的!”
宋曦晚扬眉,这个宋玲溪也不算特别蠢。
但下一刻,宋玲溪又道:“但她自己呢?费尽心思爬上暄王的床,不就是想在亲事谁压我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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