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的买凶杀人案,至今还没查出真凶,又突然被西太后弄进道观里,除了长公主,他想不到还有谁要害她,只有长公主有理由这么做。
如今能救云若脱离苦海的只有苏御了。等了一会,却只见到文远一人来。
他道:“周大人请回吧!我家大人身体抱恙,今日不见客。”
周生承被落了面子,却稳坐在椅子上,坚持道:“我有急事见他,烦请你再去通禀一次。”
文远目不斜视地看着他,淡淡道:“大人说了,公事私事都不见。”
周生承站起身来,眉眼低沉:“既如此,还请你转告苏大人,以后我家的私事就不劳他费心了。”
说罢,拂袖而去。走出武安侯府,他气得面色铁青。
不由地回头看了眼巍峨的府邸,压着嗓子道:“招惹了又不负责,当我周家的姑娘是什么?”
他冷哼一声,转而吩咐车夫去往萧府,别无他法只能去求萧翎了。
进到萧府很快就见到了萧翎,他身穿锦缎蟒袍,腰间佩戴金玉带,更衬得他身姿挺拔,上位者的傲然气质不言而喻。他年逾四十,五官如刀削般深邃,带着岁月雕琢后的沉稳。
那双鹰眼仿佛能洞察人心,炯炯有神,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周生承心中一凛,连忙上前几步,拱手行礼,言辞间带着几分急切与恳求:“萧大人,下官有要事相求。”
他的来意,萧翎已经猜到,微微抬手:”周大人,坐下说。“
待周生承坐下,随侍立即给他斟茶,萧翎做了请的姿势:“御赐的洞庭碧螺春,知道你爱茶,特意命人泡了此茶。”
周生承拱手道谢,萧翎笑了笑:“你我就不必这些虚礼了。”
闻言,周生承微落了身子,品了一口,称赞:“这御用的碧螺春,果然品质非凡,今日有幸品尝,实乃沾了萧大人的光。”
萧翎微微一笑:“喜欢就好,走时带些回去。”
不待周生承婉拒,就道:“你我之间不必见外。”
话已至此,周生承只能拱手道谢,眉头一蹙,开门见山道:“实不相瞒卑职此次来,是为了二房的侄女·········”
萧翎微一抬手道:“此事我已经听说了。”
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继续道:“太后娘娘亲自下的懿旨,这事不好办呐!”
周生承闻言,忙起身抱拳行礼道:“大人,您与生瑾是同窗故友,他生前最疼爱这个女儿,请您想想法子吧!若是您也帮不了她,生瑾地下有知也难安啊~”
萧翎微眯了眼眸,句句都是生瑾,他这是唯恐自己忘了,周生瑾对萧家有恩。
萧翎缓缓端起茶盏,茶盖轻轻拨动着茶汤,那碧绿的茶叶在水中旋转、沉浮,一下又是一下。他的眼神透过茶雾,变得深邃而复杂。
妹妹前日回府时,提及周家有意与苏御结亲,想来是苏御不肯出手相助,周生承这才转而求到了自己头上。
他轻抬鹰眸,扫了一眼面前神色焦急的周生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只有一个办法,就怕你不愿意。”
周生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之光,连忙拱手道:“只要能救她出来,卑职在所不惜,请大人明示!”
萧翎抿唇一笑:”让她嫁来萧府,如此,我也好在陛下面前开口。”
“嫁谁?”
萧家适龄的都已成婚,周生承一着急就问出口,说完心头又是一沉,看向萧翎似笑非笑的眼,他心头又是一震。
难不成嫁给他?可他有妻子。
萧翎缓缓搁下茶盏,挑眉轻笑:“给我做贵妾也不算辱没她吧?”
闻言,周生承暗暗咬牙,好个不要脸的萧翎,他和生瑾平辈,却想娶生瑾的女儿为妾,他是怎么有脸说出口的?
此刻压下心头怒火,敛眉低声道:“这事,我三弟一家知道吗?”
萧翎鹰眸瞬间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他这是提醒自己,按照辈分,二房的女儿该称自己一声舅舅。
他站起身,走到周生承身前,沉声道:“周大人!陛下是至孝之人,若没有正当的理由,我如何去求旨,让太后娘娘放人。”
“我豁出老脸不要,也是为了顾念与生瑾的情谊。如今能在陛下面前说上话,除了我也只有苏御了,周大人不若去找他想想法子,毕竟你与他一向交好。”
周生承紧抿着唇,咬着后牙槽,胡子微颤,撇开脸,没有直接拒绝,只说此事还需要和老夫人商议,便告辞了。
萧翎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心中更是确定周生承在苏御那里碰了壁,不然刚才定会一口回绝自己。
他摸着下巴,眸光深了几许,生瑾的女儿,他往时在周府见过她几次,一次比一次让人惊艳。软软地唤他舅舅,那模样让人看了就心生喜欢。
若是把她弄到手,一则能巩固与周家的关系,朝中看着平静,实则暗流汹涌,周生承是清流之士,若他能站自己的队,那自己在朝中更有威望。
二则嘛!就是借此打压苏御。那人做事向来滴水不漏,让人无从下手,自己就是想找他麻烦,也揪不出他一丝一毫的错来,若是纳了他喜欢的女子,看他还怎么沉着应对,这人只要动了怒,心绪就不稳,那就最容易出错。
周生承面色沉重,回到府中将苏御的冷漠和萧翎的提议一字不漏地转述给老夫人。
老夫人听后,手中的拐杖重重一顿,怒目圆睁,花白的发丝仿佛也因愤怒而颤抖。
“萧翎怎敢!他怎敢如此欺辱我们周家!”
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可一想到被困在道观的云若,她的眼神又黯淡下来。
老夫人紧锁眉头,在屋内来回踱步,突然,她的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云舟,对,还有云舟!”
她喃喃自语,仿佛看到了救星。
周生承为难道:“母亲,云舟已有妻室,我们不能这样做。”
“云若在宫里,犹如笼中之鸟,若是有人存心害她,还不是轻而易举?那西宫太后,手握大权,随便找个借口,就能将她置于死地。名声和性命相比,哪个更重要,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老夫人说着,眼中闪过一抹泪光,但又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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