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梭。
话分两头。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房间，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池念站在孙可欣卧室门前，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手中那个沉甸甸的黑盒子，像一块石头压在她的心口。
“进来。”孙可欣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听不出喜怒。
池念推门而入，孙可欣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描眉。
她穿着真丝睡衣，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种漫不经心的贵气。
看到池念，她微微挑眉，“你脸色不太好，身体怎么样？”
池念愣了一下，没想到孙可欣会关心她的身体状况。
她想起昨天小雅那尖酸刻薄的话语，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却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谢谢孙太太关心，我没事。”
孙可欣放下手中的眉笔，转头看向池念，“小雅跟我说你身体不太舒服，我还担心你会耽误工作。”
池念没说话，只是将手中的黑盒子放在梳妆台上。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复杂的情绪，“孙太太，对不起，我……我没有完成您交代的任务。”
她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颤抖，“而且，盒子里的东西……也被我损坏了。”
孙可欣的目光落在黑色的盒子上，表情微妙。
她没有立刻打开盒子，而是静静地看着池念，仿佛要将她看穿。
池念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里面的东西很贵重，我……我赔不起。我找人做了一个高仿的，虽然外观一样，但材质肯定不一样……我……我可以打工还债，只要孙太太给我时间……”
说到最后，池念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她紧紧地攥着双手，手心里全是汗。
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哪怕孙可欣要将她告上法庭，她也认了。
孙可欣终于伸手打开了盒子。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做工精细的……布偶娃娃。
粉色的黑色娃娃，穿着碎花小裙子，长长的耳朵耷拉着，看起来憨态可掬。
孙可欣的脸色变了变，像是有些意外，又像是……松了一口气？
她拿起布偶娃娃，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又放回盒子里。
“不用了，”孙可欣淡淡地说，“你回去好好工作吧。”
池念愣住了，她没想到孙可欣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孙可欣站起身，走到池念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只要你好好做事，就行了。我……也不缺这一个。”她的语气有些复杂。
“这……”
池念有些犹豫，但还是转身往外。
就在这时。
孙可欣目光落在池念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半晌，她才缓缓开口：“等等。”
池念脚步一顿，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孙可欣改变主意了？
她紧张地转过身，等待着孙可欣接下来的话。
“你去把小雅叫过来。”孙可欣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池念微微一愣，随即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她轻轻地关上门，长舒了一口气，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涌上心头。
走出孙可欣的房间，池念沿着走廊往外走。
还没走到佣人房，就听到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
“你们是没看见，那辆车，啧啧，起码几百万！那男人，西装革履，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儿……”
小雅的声音尖细而得意，带着一丝炫耀的意味。
“真的假的？池念那土包子，居然还能勾搭上这种有钱人？”
另一个佣人语气充满了惊讶。
“可不是嘛！我亲眼看见的，两人还搂搂抱抱的，别提多亲密了。啧啧，这池念看着老实巴交的，没想到背地里也这么风骚……”
“人不可貌相啊！说不定人家早就傍上大款了，在这儿装可怜呢……”
几个佣人越说越离谱，言语间充满了对池念的鄙夷和嘲讽。
池念站在门口，脸色苍白，拳头紧紧攥着，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迈步走了进去。
看到池念出现，原本热闹的房间瞬间安静下来，几个佣人尴尬地互相看了看，纷纷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池念没有理会她们，径直走到小雅面前，语气平静地说：“孙太太让你过去一趟。”
小雅脸色一僵，她没想到池念会突然出现，心里有些慌乱。
她瞥了一眼池念，眼神闪烁，强装镇定地说：“知道了。”
小雅跟着池念来到孙可欣的房间，一进门，就看到了梳妆台上那个黑色的盒子。
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心虚地低下了头。
“池姐，你先出去吧。”
孙可欣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把玩着一支口红，漫不经心道。
池念答应一声往外走。
房间里只剩下孙可欣和小雅，孙可欣站起身来。
“小雅，这个盒子，我不是让你拿去邮寄了吗？”
小雅支支吾吾地说：
“我……我昨天太忙了，没来得及去邮局……然后，我看到池念姐，就……就让她帮忙带过来了……”
“哦？是这样吗？”孙可欣抬眼看向小雅，眼神锐利，“那你怎么没告诉我一声？”
小雅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强作镇定地说：
“我……我以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没跟您说……”
“不重要的东西？”孙可欣冷笑一声，“这东西要是真不重要，我会特意嘱咐你吗？”
小雅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说道：“孙太太，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下次？”孙可欣语气冰冷，“恐怕没有下次了。”她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娃娃，语气意味深长地说，“里面的东西坏了，如果让我知道是谁损坏了它，我一定不会让她好受。”
小雅脸色更加苍白，她连忙摆手，信誓旦旦地说：
“孙太太，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昨天根本没碰过这个盒子！”
孙可欣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端详着小雅的脸，仿佛要将她看穿。
半晌，她才挥了挥手，语气淡漠地说：“你先出去吧。”
小雅如蒙大赦，连忙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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