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卖了云清?爷,你知道你在说啥吗?”云鹭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这次是真的惊呆了。
那可是亲孙女啊!
郑氏怎么会做的出来?
“小鹭,你也别怪你奶,你奶都是为了你好,都是为了让你能继续读书。”云大成知晓云鹭知道这件事情后后,可能会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于是沉声道。
“爷,要是我知道我读书的银子是用清儿换的,那我宁愿不读了。”
云鹭从来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内心三观都被颠覆了,满心惶然痛苦,若是早知道这件事情,云鹭恐怕都没有脸面去找四房……如今他还这么不要脸的凑下去,无异于在四房的伤口上撒盐。
“你们为什么不早跟我说?”云鹭激动的大声质问,内心无法平静下来。
“云鹭,怎么跟你爷说话的!”云文盛在屋内听到云鹭激动的声音,忙出来呵斥道。
云鹭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愤怒,“这书,我不读了。家里送不了,就别勉强,卖清儿得的那些银子,还给人家,把清儿赎回来。”
云鹭话音落下,云家便陷入沉默。
过了许久,云大成这才幽幽的说了一句:“银子,已经花完了。家里已经供了你这么多年,别任性说不读就不读了,你对得起我,对得起你爹娘叔叔吗?”
云鹭眼眶瞬间通红,心底最后一丝侥幸没了。
拿着卖了妹妹的钱去读书,良心怎能安?
“奶拿了人家多少银子?我去想办法,就算是借,也要把这笔钱还上。”云鹭满目倔强,让云大成知道,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云大成拧了拧眉,他也知道云鹭的性子倔,但过不了多少就要乡试了,不能让云鹭受到影响,“这事儿,等你考完了乡试再说。”
“不把清儿赎回来,这乡试,不去也罢。”云鹭说起乡试,风轻云淡的,但内心也在滴血,乡试,是所有寒窗苦读的学子都在期待的,若是中了举,就能改变命运。
云鹭还年轻,这一次不去,下一次还可以参加。
云清只有一个,他要是真的不管,云清这辈子就真的毁了。
云文业对他有大恩,他既然知道了,就不会不管。
云大成皱眉。
云文盛走过来去拉云鹭,“你这孩子咋那么倔?这事儿哪里是那么好解决的?云清拿了周家那么多好处,都能盖起新屋子来了,哪里说你是还点钱就成的?”
云鹭想到今天下午看到的那个新屋地和正在盖起来的气派屋子,心底下沉,盖起来的钱,原来不是卖野参得的,而是周家给的?
云鹭之前就在奇怪,一个野参怎么可能卖得了那么多钱,现在听云文盛说云清拿了周家那么多的好处,下意识的就想到了那个房子。
云鹭闭了闭眼,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真的太麻烦了。
“行了,这事儿你就别管了。家里现在状况不好,能送你继续读书已经是勉强,我和你爷还指着你光宗耀祖呢!你可不能任性说不读就不读啊!”云文盛知道自己是不太行了,只能把希望寄予云鹭的身上。
云鹭这一次,什么都没有说,沉默下来了。
想到之前还和云文业说,想办法送云洹上学,现在……
云鹭的心从未有这一刻这么沉重过,低着头往屋里走。
云大成和云文盛都没再管云鹭。
云大成抬头看了看天,这日头,真烈呀,还是等再晚一些,再去地里吧。
要是云文业的腿脚没事就好了,以往地里的农活都是云文业一个人去做的,什么时候要他去做?
云大成想着,喊住正往屋里走的云文盛,“老大,晚些时候你跟我下地翻土去。”
“啊?下地?”云文盛一听要跟云大成下地,脸立即苦哈哈的皱了起来,“爹,你也知道我从小到大都没下过地,我哪会啊?再说了,我还要读书呢,哪里有时间。”
云大成听到云文盛这话,皱眉,都怪以前太宠着云文盛了,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大年纪了都没下过地,“不会你就给我学!读书不差在这一时,你先给我把农活做完了。”
“爹,我这皮娇柔嫩的,哪里下的了地?你还是去找二弟吧。”云文盛只要一想到去地里干力气活,潜意识里就是拒绝的,他的手那么嫩,万一起泡磨破皮了怎么办?他还要拿笔写字呢!
云大成听了云文盛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今天你必须跟我下地去!家里的活儿总得有人干!否则从明天开始,你就饿着!”
“爹!我还有好些文章没抄写呢,都是往年乡试的文章,我好不容易借来看的,过几日就要还给人了,我真没空。你咋不去找二弟呢?我看二弟也闲着呢!”云文盛不满,凭啥只叫他去啊?云文福不也没下过地吗?咋不叫云文福去学?
还有云文礼,长这么大下过地不?
一点正事儿不干,也没见云大成说云文礼啊!
“今日你去,明日他去!”
“爹!”
“不去你就给我滚出去,别回来了!养你有什么用,一天天的吃的比猪多,比猪懒,干啥啥不行!”云大成气骂道。
那边郑氏和老三还不知道咋样了,这老大还给他添堵!真是白养这么大了!
云文盛的脸直接黑了,居然骂他是猪!还骂他干啥啥不行!
云文盛再不愿意,傍晚也得跟着云大成到地里去。
傍晚,两人扛着锄头去地里,附近田地干活的人看见这爷俩日头都要落山了,这才到地里来,不由觉得好笑。
“云叔,咋来的这么晚咧?这都干不了啥活儿天就黑了,我看你这地里还有好多活儿要干咧。你家菜地里大白菜也要晒死了,咋也没个人去浇浇水的,晒死了多心疼啊。”有人扬声问。
云大成放下锄头,看了那人一眼,晒得身上黑漆漆的,张嘴一笑,浑身最亮眼的就是那口牙。云大成道:“日头烈,我年纪大了,晒不得。”
“云叔,不是我说,你年纪大了晒不得,这不还有你那几个儿子嘛?”那人咧嘴笑。
谁不知道这老云家自持是所谓的书啥世家的,就看不起村里的泥腿子,这下好了,还不是要下地来?
……
邵远川带着云清在山里踩点,邵远川基本上算是在山里长大的,对于山上动物的作息习惯等等都很熟悉,他很详细的讲给云清听。
云清在以前也没少待在深山老林里,时常和动物打交道,只是云清是去寻找草药,而不是打猎,原本以为自己了解的算多了,毕竟不懂的可以查。可是听了邵远川的讲解后,云清发现自己懂的只是皮毛而已。
两人结伴,一路往深山走去。
山涧树叶斑驳之中,有一只山鹿在低头进食,悠闲的忘却了这周围一切的危险。
这只山鹿不大,只有一米长。
邵远川解下身上的长弓,铁箭架在长弓上,对准了山鹿。
眼角余光发现云清在看他,邵远川偏头问,“要试试吗?”
云清点了点头。
邵远川放下长弓,教云清怎么拿弓。
云清之前试过竹弓,攻击力虽然不大,但也算是练过,结果拿到弓之后,云清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了,这把长弓,比起她做的竹弓不知道要重了多少倍,光是举起来就要费不少力气,更别提准确的把铁箭射出去了。
这边云清在费力的举着弓,没有轻易放出去。
那边山鹿丝毫不知道危险来临,依旧悠闲的吃嫩草,眼睛还时不时舒服的眯了起来。
邵远川忽然握住铁箭。
云清疑惑,看向邵远川问:“怎么了?”
“它肚子里有小鹿。”邵远川道。
云清闻言,下意识去看山鹿的肚子,眨了眨眼睛,它的肚子轻微鼓起,甚至侧面的肚皮还在轻微的动,云清看着,觉得神奇。
云清放下长弓,既然这只山鹿有了,那就不能打了。
“远川哥,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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