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凤昭月身亡的消息传来时,许怀安刚刚喝了药,在床上痛苦不已,屁股和膝盖上都是伤,躺也不是,趴也趴不得。

    “怀安,怀安,出大好事了。”

    轻柔的女声传进来,许怀安骂骂咧咧的抬起头来,什么好事他现在都不在意,他只想听到凤昭月那个贱人死亡的消息。

    “轻轻?你,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许怀安震惊的看着沈轻轻。

    沈轻轻捂着脸,她那日被凤昭月抽了几鞭子,包括脸,又被罚跪了一夜,听到凤昭月死亡的消息就迫不及待来了,连收拾一下都没来得及,此刻状如厉鬼,完全没了平时清纯可人的模样。

    “还不是你那个公主殿下打的。”沈轻轻忍不住抱怨。

    许怀安一听,顿时气上心头,愤怒的骂道:“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她的,贱人!你刚刚说什么好事?”

    “那个贱人死了!”沈轻轻激动起来,一把抓住许怀安的手,兴奋道:“凤昭月死了,她死了。”

    许怀安震惊的险些跳起来,牵动了身上的伤,疼的龇牙咧嘴的跌回到床上,他顾不得什么,忙问道:“你再说一遍,谁死了?”

    “凤昭月!”

    沈轻轻凑近许怀安耳边低声说了计划,许怀安听罢,眼中迸发出兴奋激动的光,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死了好,死了好啊,这个贱人真是死不足惜,哈哈哈哈哈,轻轻,我们终于熬到头了,这个贱人一死,公主府的一切就都是我们的了。”

    沈轻轻也高兴起来,“没错,怀安,我们终于成功了,一会儿贵妃娘娘就派太医来给你治伤,丞相大人说了,明日后就给凤昭月举行葬礼,到时候还要你主持呢,贵妃娘娘也会在葬礼上提出由你继承公主府,以后你就是公主府的主人了。”

    “哈哈哈哈太好了。”许怀安兴奋的不行,他忍不住抱住沈轻轻,“那以后你就是公主府的女主人。”

    沈轻轻依偎在许怀安怀里,一脸的幸福,“那我是不是可以进公主府的私库了,你看我被她打的,你可得把她的首饰赔给我。”

    “好好好,等明天贵妃宣布了之后,都是你的,随便拿。”许怀安心疼的抱着沈轻轻。

    ……

    马车一路行进城内,很快到了客栈门前,四人要了两间上房,安排妥当后,凤昭月敲了敲窗棂,两本书顺着窗户送了进来。

    枭进来时,就看见少女端坐在窗前,手边热茶冒着的热气模糊了少女的眉眼,周身冷漠仿佛也被朦胧了,变得十分柔和。

    “在下准备了热水,殿下可要洗澡?”

    闻言,凤昭月放下书,懒懒的嗯了一声。

    枭是用了心的,浴桶打扫的十分干净,清澈的温水上飘浮着花瓣。

    空气中暗香浮动。

    凤昭月收回手,抚摸着浴桶粗糙的边缘,冷冷道:“你,脱。”

    “我?”枭愕然。

    他认真看着凤昭月精致冷漠的眉眼,意识到她并未开玩笑,抿了抿唇,突然注意到凤昭月的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过他的胯下,嘴角不由得一抽。

    啊……原来是身份引起小公主怀疑了啊。

    枭低笑一声。

    “遵命。”

    凤昭月面无表情的看着男人将衣裳一件件褪下。

    和她想象中的差不多,肌肉分明的线条,苍白到没有血色,根根青筋分明,身上没有一点伤疤。

    凤昭月眼里闪过狐疑,目光落在枭的裤子上,薄唇无情的吐出两个字来。

    “继续。”

    枭的手放在裤腰带上,抬眸看着凤昭月,“殿下。”

    “嗯?”凤昭月下意识抬眸,对上男人忌讳莫深的目光,不知为何,她竟然有些不敢向下看。

    虽然活了两辈子,但前世她也未和许怀安圆房,她从来没有见过男人的身体,更别提这么赤裸裸的打量了。

    但她还是故作镇定,只听咔嚓一声,腰带的暗扣打开,枭突然上前一步,眼尾微微发红,他将腰带放进凤昭月手里,另一边虚虚的挂在腰上。

    “殿下。”低沉暗哑的嗓音响起,“你只需要轻轻一拉……”

    “够了!”

    凤昭月猛的撤出手,她已经看到了,虽然隔着布料,但那里的高度应该是有东西。

    他不是太监。

    “穿上衣服,滚出去。”

    枭轻笑一声。

    真是个穿上衣服就翻脸不认人的无情女人。

    等枭离开后关上房门,凤昭月轻轻舒了口气,心里隐隐有些不痛快,连她自己也分不清这不痛快来自哪里。

    是确定了枭不是闻臣吗?

    将自己泡进水里,温热的水流包裹着身体,凤昭月放松了心情,微微闭上眼睛。

    浴桶正对着的铜镜映照出少女白皙如玉的面庞,精致明艳的眉眼在热气的烘托萦绕下少了冷漠,弧度完美的锁骨划过动人的水珠,向下蜿蜒而去。

    铜镜后的男人坐在太师椅上,姿态慵懒随意,好整以暇的看着铜镜外边的无尽春色。

    他的小公主,连掉落悬崖之后的藏身之处都找好了,就是忽略了一件事。

    这间客栈,是他的。

    这里的床铺,铜镜,窗子上都是机关,只要他坐在这里,这间客栈发生的一切,说的每句话,都能看到,听到。

    闻臣舔了添唇角,狭长的眼角像狐狸一样眯了起来。

    他只能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在暗处,偷窥着,放纵自己肮脏龌龊的心思。

    而铜镜后的女人,一无所知。

    “殿下——”

    苍溪推门进来时,凤昭月已经穿好衣服了,只留下冰冷的水,发梢带着湿气,三千青丝便散落在肩头。

    “千影传来消息,驸马和沈轻轻在府中已经按耐不住了,许家更是派了人登堂入室,美其名曰照顾驸马,实际上将公主府上下都控制了起来,现在正在找您的私库钥匙,宫里那边暂时还没有动静,但听说陛下很是伤心。”

    凤昭月眉目微寒,许怀安如今恨死她了,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转移公主府的财产。

    他们的胃口,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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