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永贤顿时大喜过望道:“真的?”
“马村长,我啥时候和你开过玩笑?”刘卫东笑眯眯地道:“咱们还是按照之前说好的价格,四毛五一斤,一千两百斤就是……五百四十块,没错吧?”
“我算算……”马永贤拿出纸笔算了半天,这才满意地点头道:“没错,就是这个价!”
刘卫东也不含糊,直接拿出一叠钞票道:“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我现在就把钱给付了,不过……这次我有个额外的要求。”
马永贤顿时紧张起来,连忙问刘卫东:“什么要求?”
“那几家兄弟单位的规模都比较小,也没自己的车来村里装货。”刘卫东说出了早就想好的理由:“所以能不能麻烦马村长,用拖拉机把瓜子送到我们在县城找的临时仓库里,然后我再让他们分别来提货?”
如果刘卫东上次就提这个要求,肯定会引起马永贤的怀疑,说不定就要认真查一下他的身份了。
然而上次刘卫东就是带着机械厂的卡车来装瓜子的,很好地打消了马永贤的疑虑,这次没怎么想就答应了。
共耕村的确有辆手扶拖拉机,现在是农闲的季节,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卖瓜子本来就是全村的事,用拖拉机送一下货也很正常。
一千多斤瓜子着实不少,如果要刘卫东和郝建军骑自行车运输的话,肯定要跑好几趟才行,既累人又浪费时间。
而有车送就完全不一样了,只要跑一趟就能把所有的瓜子都送到县城。
郝建军对刘卫东向来言听计从,从到共耕村开始就没张嘴说过话。
等手扶拖拉机“突突突”地离开,都快憋坏了的郝建军这才问刘卫东:“卫东哥,干嘛对他们说咱们是机械厂的职工啊,万一被拆穿可就惨了!”
“这不是没被拆穿嘛!”刘卫东无所谓地道:“怎么,遇到这么点小事就怕了?”
郝建军当然不会承认,梗着脖子道:“我会怕?开玩笑!”
“好啦,别嘴硬了,开始干活了!老规矩,你劈柴生火,我去准备瓜子!”刘卫东很快分配好工作,两人都开始忙活起来。
瓜子的生意比刘卫东预料得还要好,才短短几天工夫就卖掉三百多斤了,占上次采购的生瓜子三分之一。
也正是因为这样,刘卫东才会急着去进货,把共耕村的瓜子都包圆了,这样就能多卖几天,当然也可以赚得更多。
刘卫东暗暗算了笔账,生瓜子的价格是四毛五一斤,卖出去则是一块五一斤,每斤的毛利就有一块零五分。就算再扣掉房租、木柴和调味料的成本,每斤瓜子赚个块把钱那是完全没有问题。
刘卫东前前后后在共耕村买了两千多斤瓜子,全部卖掉之后能净赚两千多块。在万元户都能上报纸的八十年初期,这可不是笔小数目了,等于正式工人好几年的收入!
而刘卫东只要短短一个月,就能赚到这一大笔钱,有这样的本事傻子才去上班!
刘卫东和郝建军的合作越来越有默契,很快就炒好了今天要卖的一百多斤瓜子。
在出摊之前,刘卫东还不忘包了几斤送到居委会去,受到了居委会主任郑大妈和另外几位大妈的热烈欢迎。
刘卫东出手大方不算,说话又很好听,大妈们都很喜欢这个小伙子。有个大妈甚至说,她有个同学的女儿在农村插队,要找机会介绍刘卫东和那姑娘见一面。
这年头还有不少知青没有回城,很多人以为这辈子都会留在农村了。既然是这样,找个像刘卫东这样脑子活络、手脚勤快的农村小伙子结婚,就是非常好的选择了。
然而只有刘卫东知道,今后几年绝大多数知青都回城了,即便是结婚的也纷纷离婚,搞得一地鸡毛。
更别说刘卫东家里还有那么一个漂亮温柔、善良体贴的干姐姐呢,就更没兴趣去和陌生人相亲了。所以刘卫东索性说自己正准备春节结婚,卖瓜子就是为了赚钱养家的。
这下大妈们彻底断了给刘卫东做媒的念头,两个有合适人选的大妈扼腕叹息,为认识的姑娘错过这么好的小伙感到可惜。
过于热情的大妈们也让刘卫东不敢久留,很快就以要去出摊为理由告辞了。
大妈们一起把刘卫东送到门口,居委会主任还热情地向刘卫东表示,有困难就来找她们,居委会一定会想办法帮他解决的。
“谢谢牛大妈,谢谢大家!”刘卫东客客气气地向热情的大妈们道谢,然后就和等在门口的郝建军去集市摆摊了。
在去集市的路上,郝建军不解地问刘卫东:“卫东哥,干嘛和那群老娘们那么客气啊,又送瓜子又说好话的。要是把这些瓜子拿到集市上卖了,又是十来块钱呢!”
知道郝建军是个直肠子,很难理解其中的弯弯绕,刘卫东只是淡淡地道:“这个问题吧,以你的智商我很难解释清楚。”
郝建军的注意力果然立刻就被吸引了,好奇地问刘卫东:“智商是啥意思?”
“别问那么多了,总之你只要知道,智商这东西你有但并不多就行了!”刘卫东也懒得解释,停好自行车道:“就这儿了,开始摆摊!”
和前几天一样,今天的瓜子也非常受欢迎。顾客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摊位,你两斤我三斤的,一百多斤瓜子很快就没剩多少了。
就在这个时候,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打量着剩下的瓜子道:“这些我都要了,给我称一下装起来吧!”
郝建军顿时大吃一惊道:“三个口味加起来还有十多斤呢,你真的要买这么多?”
“废什么话,我又不是不给钱!”男子不耐烦地道:“哪有把顾客往外推的道理,你们到底会不会做生意?”
郝建军顿时就恼了,皱起眉头道:“我好心问你一声,你咋这么说话呢,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建军,不要和顾客争!”刘卫东连忙打断郝建军,手脚利索地称好剩下的瓜子道:“总共十二斤半,就算您十二斤吧,十八块,谢谢!”
那人也不废话,付钱之后拿了瓜子就走。
郝建军怒道:“卫东哥,你脾气也太好了,要不是你拦着,我一定要……”
“好啦,犯不着为这种事生气。”刘卫东看着那人的背影沉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过几天就要有好戏看了!”
郝建军连忙问:“什么好戏?”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刘卫东卖了个关子,开始收拾摊位:“快来帮忙,早点收拾完回家吃饭!”
两人很快收拾好了摊位,骑着自行车说说笑笑地回到了村里。刘卫东远远就看到家门口围着很多人,赵宝军的老娘李春红就站在门前骂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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