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文烨再三保证会好好对林西棠后,林永昌才离开侯府。
之后,日子恢复了平静,平静到诡异。
再没有任何人来找林西棠,连邵文烨也来的极少,倒是陈氏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他时常去陈氏房中歇息。
除此之外,便是去上朝和呆在书房。
也再没去找过穆芊芊。
穆芊芊也很少再来侯府。
连松哥儿都没有以往闹腾了,偶尔遇见她,还会小心翼翼见个礼物。
一切似乎都在慢慢恢复成曾经的样子。
林西棠乐得清闲,却也知道根本回不去了,她在等待,等待和离的时机。
同时,夏莹在训练更多的人手。
上次皇极寺被绑一事,她安排的人竟然一点没追踪到夫人的行踪,若不是那本就是墨君染设下的局,说不定那日,夫人真的就出事了。
安排更多人手后,夏莹前来报告,林西棠不由得想起那日情景。
黑衣人带走她,第一次在她面前扯下了遮面黑巾。
那是一张天神一般的脸,五官分明,俊美而不失硬朗,一双桃花眼中分明带着笑意,却透出本能的矜贵与冷傲,使人下意识想要后退。
她从没想过黑巾之下会是那样一张脸,不由得多看了几秒,但片刻便回了神,也想起了眼前人的身份。
定北王,墨君染。
她曾在宫廷宴会上远远见过他几次。
在山上呆了两个时辰后,墨君染就安排了马车送她回府。
一直到现在,林西棠都在像一个问题。
墨君染为何要这么帮她?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报恩?
这不太可能。
还是说,她身上有什么可利用的地方?
想了半天,她也想不明白,索性便不想了。
先摆脱了侯府才是正事。
另一边,秦氏正焦头烂额。
前两个月,她和穆芊芊两人一起出钱办了一家酒楼,想要增加侯府的进项。
刚开始那半个月生意倒是不错,可之后生意就每况愈下,进项一日比一日少,别说赚钱了,现在甚至还得往里贴钱!
秦氏哪里受得了,立刻就和穆芊芊杀到酒楼。
这会儿正是中午,可酒楼的客人却寥寥无几,两人看得更气了。
这时,掌柜的注意到他们俩,连忙小跑过来,一脸谄媚:“二位东家来了,快请,楼上的雅间一直留着呢。”
穆芊芊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留不留,有什么关系吗?有人吗?”
掌柜的搓了搓手,一脸尴尬地嘿嘿笑,小声辩解:“这客人不来,我们也没办法嘛。”
说完,还腆着脸伸手:“二位东家,这酒楼的采购钱不够了,需要你们贴补些。”
“还贴补?你们这生意到底怎么做的?!”秦氏一听要钱就头大,吼了一句后,直接朝着后厨冲去,嘴里不断骂着:“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怎么做的菜,竟一个客人都没有!”
掌柜脸色一变,想要拦住两人,却被侯府的小厮一把推开。
这边,秦氏还没到后厨呢,就已经闻到一股腐烂的臭味,她心里顿时一沉,浮现一股不好的预感。
忙加快脚步,一把推开后厨的门。
正坐在地上嗑瓜子的厨师下意识抬头,二人四目相对。
秦氏立刻黑了脸,移开目光,就看见许多蔫吧的蔬菜,还有发臭的,全是苍蝇围着转的肉。
甚至还有几个臭鸡蛋被随意扔在地上,到处都散发出恶臭味。
这一幕冲击太大,秦氏和穆芊芊直接被熏地呕吐起来,等吐得差不多,秦氏回头,惨白着一张脸,对着穆芊芊就是一阵劈头盖脸地责问。
“你说办酒楼能挣钱,这叫能挣钱?这些人分明就是拿着我的钱在挥霍,你给我把这里处理好,把他们全部辞退了,多余的钱拿回侯府!”
说完,也不管穆芊芊作何反应,直接离开了酒楼。
回到侯府,路上又听到几个丫鬟小声抱怨。
“这个月的月钱怎么又延迟发放了?都延迟四五天了!”
“延迟也就算了,最近主子们总是莫名其妙乱扣月钱,我上次就是泡的茶稍微烫了些,竟然就扣了我一半的月钱?这让人怎么活?”
“之前夫人管家从来不会有这些事,天热每日还能有绿豆汤喝,现在差点连白水都喝不上了!”
“再这样下去,我都不想在侯府伺候了!”
……
秦氏蓦地攥紧手中锦帕,脸色铁青。
但罕见的,她没有发火,而是一声不吭地回到了延松堂,看着账本发呆。
她后悔了。
她不该这么匆忙把管家权要回来的。
现在她手上的钱根本支撑不了府里的开支,即便已经缩减了很多的用度,但钱还是不够,连她的私库都快要被掏空了!
不行,不能继续这样!
她来回在房间里踱步,却怎么也想不出解决之法。
这时,她的贴身嬷嬷践踏如此,迟疑了下,低声建议:“老夫人,要不,把管家权还给夫人吧。”
以往秦氏听到这话,早就发怒骂人了。
但今日她没有。
她仔细思考了一番,觉得实在撑不下去了,反正如今侯府就是一烂摊子,正好让林西棠头疼。
于是,她点点头,迟疑道:“但也不能直接把管家权给她,不然,那小贱人定然会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嬷嬷笑了笑,“这有何难,老夫人您直接称病就是了,您一称病,这管家权自然而然就落到林西棠手中,她只能接手。”
“主意不错!”
秦氏大喜,只觉得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下来,恨不得赶紧将管家权甩开,忙挥手道:“既如此,你现在就去她院子里,告诉她我感染风寒,病的起不来床。”
“等等!”
她又叫住嬷嬷,将账本递给她,“直接把账本给她,让她赶紧把府里这些开支都解决了。”
“是。”
嬷嬷兴冲冲地离开,秦氏放松地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品起了茶。
一刻钟之后,嬷嬷回来了,表情却一言难尽。
“怎么样?”
秦氏忙问了一句,却注意到账本还在嬷嬷手中,顿时皱眉:“怎么回事?林西棠还敢拒绝不成?”
“倒不是拒绝。”
嬷嬷摇摇头,硬着头皮道:“只是奴婢去的时候才知道,夫人昨日就已称病卧床,不再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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