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里。
看着那佛道两教的竞争。
王千禾的眉头皱了起来。
“虽然说。”
“两教的竞争。”
“让煜国的小说市场兴盛了起来。”
“但是……”
“它们也会因此而变得更世俗吧？”
王千禾在心中想道。
他当然能够看出来。
佛教与道教所采取的。
基本都是商人的竞争手段！
将这些手段融合进教派竞争，难道就不怕教派受到商业影响，未来会越来越朝着钱的方向看齐吗？
当想到那未来煜国的佛教和尚，拿着书见人就问要盘……啊不，要不要买书。
当想到那未来煜国的道教道士，一脸正经的推销着连环画。
他就对这样的未来，感到有些不太适应。
“不过。”
“转念一想。”
“我承国那些彻底投靠了世家的寺庙，他们的主持出行甚至都有马车接送，马车上面还有美人相伴。”
“那煜国的教派未来，似乎也就还好？”
王千禾只是稍微对比了一下，便觉得只是融合了商业手段的教派，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反正有着煜国朝廷的管控，这些宗教就算是再怎么样，也都是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折腾。
而不是像他们这样，连演都不演了！
王千禾摇摇头。
他感觉自己已经要看不懂，那煜国未来会发展成怎样了。
就像是那煜国学子的毕业作品，他看得更是一脸的懵逼！
“只是一盏灯。”
“只是一盏看起来古怪的灯。”
“就能够避免矿洞出现意外？”
“这……”
“真的无法理解！”
王千禾想不明白。
毕竟。
他连之前鉴天镜中，展现出来的格物书籍都看不懂，这种连学校老师都为难的毕业作品，他更是不知道如何去理解了！
甚至。
他怀疑。
若是这样推演下去。
那未来的煜国百姓。
可能随口一句就是他听不懂的话语了！
“不过。”
“那陈怀信。”
“也快要五十岁了。”
“就算他身体看起来还健康。”
“可也已经……步入老年了！”
看着鉴天镜里，那头发已经白了许多的陈怀信，王千禾忽然有些感慨。
如今这个时代。
能够活到六十岁。
都足以称之为高寿了！
而陈怀信哪怕平日里经常锻炼，可年少之时他是吃过不少苦的，也因为造反与战事，再加上平日里的处理公务与忙碌，让身体受到了不少的影响。
也就是说。
五十之后。
陈怀信随时都可能会死去。
未来的推演随时都会结束！
“顶多。”
“也就是到六十左右。”
“他就可能闭目长眠！”
王千禾在心中这样想道。
而按照如今的推演速度。
或许。
要不了多久。
这鉴天镜的推演将会真正结束！
想到这里。
王千禾的心中没有半点期待，反而满满的都是警惕。
他很清楚这推演结束后，可能就是许多事情的开端！
而他身为宰相，究竟是该彻底的站队女帝姬清珞，还是选择帮助世家门阀，或者是继续着墙头草，谁更有优势就帮谁，也是他现在必须要想清楚的！
所以。
在其他臣子。
还在议论着那总算是回来的老道，可能发现了什么的时候。
他皱着眉头的在心中想着，之后的自己该做出哪一种选择！
“亦或者说。”
“干脆。”
“我站队陈怀信吧？”
“他……”
“总不能是错误选择吧？”
……
【月底。】
【下海了五年半的老道回到了煜国。】
【这一次。】
【那来迎接他的。】
【可不仅仅是道教。】
【还有着许多的百姓与商人！】
【看着岸边挤满了人。】
【连站在船上的老道都傻眼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
【这次自己的回归。】
【居然会引得万人空巷！】
【“商人还好理解。”】
【“因为老道所提供的海域图。”】
【“让他们受到了不小的恩惠。”】
【“所以。”】
【“来迎接老道。”】
【“不仅是为了感谢，也是为了以后着想！”】
【姬长薇听说这盛大的迎接人群后，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自从东南亚诸国乱起来后，不少商人都是依靠老道完善的海域图，开辟出一条条新的贸易航道。】
【不说一定就能够安全，但是所赚得的，绝对比在东南亚诸国要多！】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老道让更多的商人奔赴大海，让大航海时代越来越近。】
【但是那些百姓。】
【为何也会来迎接老道？！】
【姬长薇看向了陈怀信。】
【而陈怀信则是笑着说道：“若是你很喜欢的一本小说，其原型人物忽然出现，你会不会想要凑一下热闹，亲眼见一见对方呢？”】
【听到这话。】
【姬长薇顿时恍然大悟。】
【她虽然不会有亲眼去见对方的冲动，因为她一直觉得小说就是小说，无论有没有原型，它都已经与现实分割了。】
【但是对于原型人物，她还是会产生好奇，只是不会像百姓那样冲动！】
【“那这样的话。”】
【“道教所能够出售的小说。”】
【“是不是就要比佛教多了？”】
【“因为那和尚，百姓已经见多了。”】
【“可是这老道，对百姓来说，还是非常神秘的！”】
【姬长薇很是聪明。】
【陈怀信点了点头。】
【如果说。】
【那道教的领头人。】
【像是宣传和尚一样，宣传着老道的话，那很有可能在某一天，他们能够看到，长安城的书店旁，一边一列排着长队购买小说的奇景！】
【“只不过。”】
【“如此一来。”】
【“道教就太拾人牙慧了。”】
【“也不知那领头人会作何选择。”】
【陈怀信摇了摇头。】
【他没有去在意这相关之事。】
【他只对老道的经历很好奇！】
【毕竟。】
【出海五年半。】
【从靖平十八年的二月，到靖平二十三年的十月。】
【他用了将近两届学子毕业的时间，去探索了这片神秘的海洋，而且还平平安安的顺利回来了！】
【“这样传奇经历。”】
【“哪怕是千年后。”】
【“也必然会被后来者所铭记！”】
【陈怀信在心中想道。】
【他的目光看向窗外。】
【虽然是冬日。】
【可依然有着暖阳。】
【洒在身上的、暖洋洋的阳光、让已是老年的陈怀信、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朕这一朝。”】
【“能够留名青史之人。”】
【“或许。”】
【“将会是古今以来最多的吧！”】
……
【靖平二十三年，十一月。】
【陈怀信再次接见了老道。】
【可以说。】
【身为宗教之人。】
【老道见过他的次数。】
【比道教领头人加心空大师见过他的次数还多！】
【“毕竟。”】
【“无论是心空大师。”】
【“还是道教领头人。”】
【“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宗教鞠躬尽瘁。”】
【“但还不足以被我所接见！”】
【陈怀信在心中想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他所接见过的和尚与老道，都已经是超脱了那宗教之人的身份。】
【这两人是为煜国做出巨大贡献，所以才会得到这样的面见机会！】
【甚至。】
【陈怀信还打算。】
【在之后评选个煜国十大，或者五十大贡献之人。】
【而无论是和尚还是老道，都有资格进入这其中！】
【“不过。”】
【“现在。”】
【“还是听听这老道的经历。”】
【“五年半的航行。”】
【“应该会非常的传奇吧！”】
【陈怀信看向了老道。】
【他没有像是以往那样，直接进入主题的询问，反而是先进行一阵寒暄，这种做出巨大贡献的功臣，他自然要多加关心。】
【而老道虽然非常激动，可也许是常年的海上漂泊，让他的心情能够很快平复下来。】
【当寒暄结束。】
【他也说出了自己这次的经历。】
【“贫道这次不仅环绕大陆航行了一周，还前往了那极北之地中。”】
【“我在那里见到了冰封大海的暴雪，见到了比宝船还大的冰山。”】
【“本来。”】
【“贫道还想抓一些极地动物回来。”】
【“可惜最后都死在了那船舱之中。”】
【“……”】
【老道讲述着自己的经历。】
【朝堂众臣听得如痴如醉。】
【虽然说。】
【这一次。】
【老道没有发现什么新大陆。】
【也没有带回来什么新物种。】
【但是。】
【那传奇经历。】
【就已经是最好的收获了！】
【“我煜国。”】
【“也不是一直都需要各种新东西。”】
【“这种传奇的航海冒险者……就已经是上天给予我们最大的礼物了！”】
【陈怀信看着老道，在心中这样的想道。】
【哪怕老道所说的故事，基本都在他脑海中的知识里，可是知识毕竟只是死物，若是无人能够去进行验证，他也不敢保证知识一定准确！】
【万卷书。】
【可不如万里路！】
【“只是。”】
【“因为那极地之中的冰层太厚。”】
【“哪怕是蒸汽宝船都难以冲破。”】
【“所以。”】
【“贫道想着返回煜国，做足准备之后，再前往一次极地！”】
【老道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陈怀信。】
【而这番话语。】
【让朝中顿时一片哗然。】
【因为。】
【这老道的年龄已经不小了。】
【若是他留在煜国，留在道教之中，他会是下一任道教领头人，甚至可能成为百姓所认可的活着的天师！】
【哪怕是朝廷，面对这样的人物，面对他所做出的贡献与传奇经历，也必然会多给一些面子与照顾！】
【“可是。”】
【“前往极地。”】
【“哪怕只是从言语来听，就知晓那有多么危险！”】
【“这个年龄再次下海冒险，恐怕真要回不来了！”】
【这是众臣心中的想法。】
【也是陈怀信此时所想。】
【他看着老道，本想要劝说一二，可是他却在老道的眼神中，看到了无与伦比的坚决！】
【“陛下。”】
【“贫道蹉跎半生。”】
【“以为自己曾经最挂念的，会是那海外之处的仙山。”】
【“可数次出海航行，让贫道总算是明白，那心心念念的并非所谓仙山，因为那就是些骗人的玩意儿，贫道一直所想的……是那未曾被踏足过的海洋！”】
【老道看着陈怀信，语气非常的坚定。】
【他甚至直言不讳的，将那海外仙山之事给戳穿！】
【哪怕这已经是众人心知肚明的事情，可从一个道士口中听见，还是让众臣感到有些惊愕！】
【而陈怀信在听到老道的话后，则是沉默了好一会儿。】
【“你做好决定了？”】
【“是的，陛下，那片冰封的极地，曾经也是一片海洋，也是贫道所想要踏足的最后之地！”】
【老道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不过。】
【当再次看向陈怀信后。】
【他的眼神多了一点不好意思。】
【“当然。”】
【“贫道知晓。”】
【“此行很可能会是最后一次航行，甚至很可能会再也无法回来。”】
【“所以，贫道请求一艘曾经的海船，能够将贫道送至极地即可。”】
【“只不过……贫道恐怕无法将至带回来了。”】
【老道年岁已大。】
【但此时的眼神却像是稚儿般清澈。】
【而兵部尚书在听到这番话后，直接站出来说，愿意从海军之中，将一艘宝船送之老道，让其能够在前往的过程中，可以担心太多危险。】
【他知道，蒸汽宝船非常珍贵，哪怕贵为兵部尚书，也不能拿随意将至送于他人，但宝船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
【陈怀信却摇了摇头。】
【他看向老道，也是看向众臣，道。】
【“既然天师已有此意，那朕也不能吝啬。”】
【“无论是蒸汽宝船，还是能够抵御暴雪之衣物，亦或是其他先进科技产物，都会赠予天师，帮助天师探索那片极地！”】
【“对此。”】
【“朕只有一个要求。”】
【“望……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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