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萌萌的挣扎随着颜诺一句一句砸在她身上的话语，而逐渐微弱。
她眼底的光也渐渐暗淡，沉寂。
她开始思索，迷茫。
是啊，她得到了什么？
她不仅什么都没有得到，连原本拥有的，都一一失去。
之前处处维护自己的谈奕，在看见她被颜诺威胁到生命时，也丝毫没有犹豫的，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做颜诺的帮凶。
阮萌萌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朝着谈奕的方向望去。
却只见对方的目光可怜兮兮地定格在颜诺身上，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是生是死。
他只在乎，颜诺还会不会搭理他。
颜诺居高临下，将阮萌萌眼里的挣扎和动摇看得一清二楚，眼底浓郁的雾气逐渐消散部分。
让阮萌萌就这样死了，那太便宜她了。
她也没必要为了她去知法犯法，搭上自己美好的人生。
她要做的，是全面攻心。
有时候，肉体的死亡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心灰意冷，是绝望，是生不如死。
颜诺侧过头，对着房门外喊道：“进来吧。”
谈奕和阮萌萌都应声看去。
房门被推开，从门外有秩序地走进一排穿着道士服的老者。
每人手里都拿着一面令旗，颜色各不相同。
老者们围成一个圆圈，站定在自己位置上后，将旗帜用红绳连接在了一起。
包围圈中站着一个长白胡子、背部隆起一大块脊骨，佝偻着身的耄耋老人，在中央点燃了六十四根白色蜡烛。
整个房间顿时吹起了阵阵阴风。
谈奕不解地朝着窗户看去，却只见窗户严丝合缝地紧闭着，连房门也被这群老者关上了。
那现在突然在室内卷起的凉风，到底是怎么凭空出现的？
长胡子老人在每根红绳上都挂上一个金色铃铛后，摸出一张笔画复杂的红色符纸，站在一旁静待着颜诺指示。
“开始吧。”
颜诺站起身来，扯过谈奕退到一边。
期间谈奕想要问什么，却在触及少女深邃的视线时，呼吸一滞。
顺从地任由颜诺牵引着站在角落。
“呜呜呜——”
阮萌萌的嗓子似乎喊伤了，声调什么的早就听不出来了，只能听到粗暴而开裂、公鸭嗓般的呐喊。
她被老者拽着肩膀，在冰凉的地面上被拖着走。
老者将她放在令旗和蜡烛中央，在她的眉心贴上那张红色符纸。
“呜呜呜！”阮萌萌疯狂尖叫扭动，却在符纸贴上的瞬间动作停滞。
她的整个身体还呈现挣扎的状态，面目狰狞，四肢扭曲。
腰身扭动折叠成锐角。
如果这只是瞬间，那还不至于让人惊悚，可她却硬生生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远远看起来，让人胆战心惊。
阮萌萌也发现了自己的异样。
她身体似乎被镇住了，不能动、
只能更加卖力地嘶吼。
几位老者互相对视一眼，阵法开始。
颜诺双手抱臂站在一边，面无波澜地看着阮萌萌的叫声突然音量增大，震耳欲聋。
然后在几名老者碎碎念的咒语中渐渐低落、微弱下去
等到阵法结束时，阮萌萌只怔怔地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不叫，也不动。
谈奕目光划过阮萌萌软烂如泥、毫无生机的样子，皱了皱眉，还是忍不住询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颜诺轻飘飘地晃了他一眼，解释道：“摆脱了入侵她大脑的不明物体，还没缓过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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