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一个大男人要睡在床上,留我一个小女生睡在冰冰凉凉的皮沙发上?”颜诺再次确定道。

    喻季尘自己睡在板凳拼成的床上,都要把房间留给她;

    秦淮家里的大床更是舒服柔软,没有一点不好。

    可眼前这个又冷又拽的少年,竟然要自己睡沙发?!

    “准确来说,是我这个身受重伤的病人睡在硬板床上,而你——”叶慕烊从头到脚扫视少女一遍,“看起来生龙活虎的小魔女,睡在柔软的沙发上。”

    颜诺不信这套说辞:“那你让我看看你的床?”

    “请。”叶慕烊把门打开,做了个绅士邀请的手势。

    “好吧”

    颜诺看了一眼,坚定地选择沙发。

    他那小破床比喻季尘家里的都要小,要硬。

    看着就腰酸背痛。

    颜诺自觉退到沙发处坐下,试了试硬度。

    确实如叶慕烊所说,比木头床板不知道要舒服多少。

    “你为什么睡这么硬的床?”

    颜诺摸了摸他给自己拿的被子,挺厚实的,就是被套被洗得有点发硬,有点磨皮肤。

    这话就跟问“何不食肉糜”一样,叶慕烊扫了她一眼。

    眼前的少女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丝毫没经历过人间的疾苦,不知道买一张床板的钱够他两个月的伙食费。

    “房东留下的,就直接用了。”

    本来不想回答她的,但少女黑白分明的瞳孔看起来确实天真懵懂,他第一次耐下心来,回答这么没营养的问题。

    “哦。”颜诺笑了笑,“医药箱在哪里?”

    在少年抱被子、铺被子的动作下,他的伤口应该撕裂的更严重了,上身被换上的病号服上沾染的血迹变多。

    “电视柜下面。”

    叶慕烊见颜诺如此执着,也不再推脱,只是有点担心她的技术。

    “你包扎过吗?”他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放心吧,”颜诺将医药箱提过来,打开,拿出酒精,“我仔细看过。”

    “看过?”

    看来他的担心还真是十分正确。

    “那我还是自己来吧,我怕伤上加伤。”

    叶慕烊伸手就要抢过颜诺手里的酒精。

    “你乖一点!”颜诺拍掉他的手,强制掀起他的衣服,催促道:“快脱快脱!”

    “”

    这听起来怎么那么流氓呢?

    叶慕烊耳垂微微发烫,动作缓慢地解着自己的衣扣。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扭扭捏捏的呢?”颜诺不赞同地轻“啧”一声,“快点。”

    “”

    这急不可耐的语气,这迫不及待的态度——

    更像流氓了!

    叶慕烊闭了闭眼,指尖发抖,将身上的病号服剥落下来,露出自己缠着绷带的上半身。

    此时绷带渗出了小片新鲜血迹,引人注意。

    但颜诺第一眼看到的,确是少年后背上密密麻麻的伤口。

    “嘶,你怎么搞的?”

    颜诺抚摸上少年后背上深深浅浅的痕迹,扭着眉心。

    交错的刀伤,一片一片斑驳的烫伤,还有利器直插进身体的贯穿伤,以及手术留下的疤痕。

    “你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颜诺指尖碰到一块被烙烫后、生出来的粉红色新肉,发自内心地疑惑道。

    叶慕烊沉默下来,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该说什么?

    他觉得没什么可说的。

    要不是今晚被她看见,他都已经忘了曾经受过的那些伤了。

    这些伤疤里,有他孤身成长的遭遇,有他不甘的反抗,

    也有他刻骨铭心的爱情。

    这些伤疤其实不疼的,

    真不疼,

    因为至少这些伤疤换回了小姑娘的平安。

    你看,她现在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明艳张扬,胜过他见过的千千万万个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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