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放心吧,奴婢已经把话带过去了。”

    正好马车也备好了,一行人便出了门。

    过了半晌,陆乘渊才从书房出来。正好跟刚回来的温熙撞了个正着。

    看着陆乘渊那臭得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的脸色,温熙抿了抿嘴:“父亲,我回去读书了。”

    “读什么书,”陆乘渊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后衣领,“走,练武去。”

    可怜温熙这么个刚刚开始习武没多久的孩子,愣是被陆乘渊拉着练了将近两个时辰,温元姝回来的时候,温熙已经瘫倒在地上,瞧着就剩下一口气了。

    见温熙这样,温元姝一脚就上去了:“你干什么呢!”

    刚刚才威风凛凛的人转眼就换了一副嘴脸:“我这不是怕他懈怠,这才跟他练练吗!”

    他话音刚落,又挨了一脚。

    春花在一旁简直都没眼看。

    自从嫁给陆乘渊以后,温元姝的变化真不是一般的大。

    瞧瞧这,二话不说直接动手了。

    偏偏被踢的那人还不觉得有什么,脸上的笑意甚至比更深了。

    可算把他打爽了。

    “母、母亲……”温熙挣扎着开了口,“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温元姝又瞪了陆乘渊一眼,便蹲下身把孩子扶了起来。

    自从温熙开始练武以后,身上的肉愈发结实了,温元姝扶他扶得都有些费劲,还是陆乘渊帮了把手,这才顺利把人从地上扶起来了。

    “都这样了,今晚就不要做功课了,好好休息,”温元姝道,“反正也不差这一天。”

    温熙点了点头,一点都不逞能。

    如今的他,已经有了不必逞能的条件了。

    大不了明日去给先生赔个罪,一并补上就是了。

    看着护卫小心翼翼地扶着温熙走了,温元姝的目光迟迟没有收回来。

    直到身侧响起一声低笑:“我还以为这小子说要练武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竟然一直都坚持着。”

    他已经把温熙的底细摸清楚了,拉着他练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过是想看看他的底线在哪。

    如今看了一番,果然叫他意外。

    这孩子起步太晚,读书是把好手,练武确实差了点,不过要是能这么一直坚持下去,等到长大,勉强也算是文武双全了。

    温元姝听见他说话就来气:“你闲着没事儿折腾孩子干什么?也不怕把孩子给累坏了。”

    “哪有那么娇气,”陆乘渊浑不在意,“这年纪的小孩儿,正是耐造的时候,过了这个年纪就不好玩儿了。”

    说到这儿,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对,晏儿长大了还能再玩一次。”

    温元姝扶了扶额。

    这不靠谱的。

    见温元姝不搭理自己,抬步就往后院走去,陆乘渊也连忙追了上去。

    ——

    次日,一辆马车就送到了陆宅。

    从外头看来,这马车跟其他的马车并无不妥,但是进去了才发现,这马车当真不愧是为了远行专门打造的。

    马车里打造了许多储物的格子,春花大概看了看,正好能把她准备的那些东西都放进去,除此之外,车里还放着一张圆几,别说是喝个茶了,就算是吃一顿简单的饭也是够的。

    春花眼珠一转,便知道该如何布置了,一头闷在马车里,一待就是一上午。

    出来的时候,马车里头已经完全变了一番模样。

    入目所及一切能存放东西的地方都被占满,春花还直接把一片本来应该坐的地方布置成了能躺下的,一边坐一边躺,还铺上了精致柔软的垫子,除此之外,圆桌上也放上了一整套的茶具,甚至连颜色的搭配都格外用心。

    要不是地方不够,春花好像要直接把这马车布置成一间卧房。

    就连陆乘渊回来看了都吃了一惊。

    在看到春花的手艺之前,他是真没想到这马车还能这么布置。

    真是个会享受的。

    不过这样一来,也就不用担心温元姝路上休息不好了。

    陆乘渊很满意。

    回了屋里,主仆二人正在说话。

    “这次去湖州,你要不就留在京城?”

    “夫人!”春花不依,“您怎么每次出门都不带上奴婢呀!”

    “不是我不带你,陆乘渊说,府衙里事情挺多的,祁嵘一个人在这儿,扛不下来怎么办?你留在这儿还能照顾照顾他不是吗。”

    “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扛不下来的呀,”春花道,“再说了,这点事都扛不住,以后成亲生子,他还能扛住什么?再再说了,夫人您不经常出门,这回去的又是湖州这么远的地方,同行的还都是男子,奴婢要是不跟着您,您多不方便啊!”

    “到时候我从院子里挑一个带走就好了,”温元姝道,“不用担心我。”

    “好啊夫人,您是嫌弃奴婢伺候得不周到,想借机把奴婢换掉了是不是?”春花的声音里尽是委屈。

    屋里半晌没声音。

    紧接着,春花哼哼唧唧的声音响了起来,听着动静像是在撒娇一样。

    温元姝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见她这样还能有什么办法,只好点头答应了。

    春花变脸极快,转眼就笑嘻嘻的:“那就这么说定了!”

    “……好了好了,明天就要出发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哎!”

    春花这才心情极好地走了。

    ——

    次日一早,陆宅上下整装待发。

    温熙特意请了半日的假,跟着温家众人一起,把一行人送到了城门口。

    温老夫人还是不放心,不过这一次,她嘱咐的对象不是温元姝:“乘渊,出门在外不比家里,以前你一个人也就罢了,这次带着元姝,可得格外细致一点。”

    温衡也连连点头:“对对对,元姝自小怎么长大的你也知道,可受不得什么颠簸,你路上要细心一点……”

    二老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没完,陆乘渊点头点的脖子都断了,就连后头早就已经准备妥当的绣衣卫都面面相觑。

    不得不说,岳丈就是岳丈啊。

    在这一家子面前,他们这统领也就跟其他的毛头小子没什么区别嘛。

    温元姝已经在车里坐稳了,又挑开帘子道:“父亲母亲,我们该走啦。”

    温衡和温老夫人这才意犹未尽地止住了话头。

    温衡拍了拍陆乘渊的肩,什么也没说,但就是这么个细小的动作,却像是胜过千言万语一般。

    一行人终于启程。

    然而出了京城没多久,一行人又停下了。

    看着不远处那道坐在马背上的熟悉身影,陆乘渊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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