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温大公子当年也是猛将,”呼衍灼打量了温景一番,“倒是没想过,温大公子生得……”

    他几番张嘴,却没说出什么话来。

    温景的长相过于温和,跟传闻中手持长槊,在敌阵中来去自如的形象相去甚远。

    对此,温景也只是笑了笑,并未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而是道:“单于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呼衍灼摇了摇头,面上扬起一抹笑意:“温大公子不要多想,我只是想来看看骠骑将军府最后的余晖。”

    “哦?”

    “我部族俯首称臣以后,骠骑将军府就彻底没用了,早年骠骑将军功高震主,大昭皇帝陛下……只怕早就看你们不顺眼了吧?”

    以前的他们,是大昭的心腹之患,可如今他们归顺了,那这骠骑将军府自然也就没用了。

    没用之人,却有可媲美皇帝的荣光,下场可想而知。

    两家有仇,此处又没有外人,呼衍灼便卸下了外在的伪装。

    温景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眼中的那一抹恶意,面上笑意未变:“单于有如此想法,难怪今时今日只能俯首称臣。”

    呼衍灼的面色也未变:“温大公子真不像是个武将。”

    “单于也不像个单于。”

    温景这话意味深长,显然另有深意,而这一层深意,并不难琢磨。

    呼衍灼一听,差点没维持住脸上的表情。

    一盏茶没喝完,呼衍灼就气得起身走了。

    温景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礼数周全地送人出了将军府。

    转过身的一瞬,温景的面色就沉了下去。

    哪怕刚刚他应付过去了,可呼衍灼说的那句话,却也是他现在所担心的。

    这件事……不好办啊。

    ——

    夜幕很快降临,温景心里有事,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干脆就起身拎了坛酒,坐在院中喝着。

    夜深人静,酒意上头。

    察觉到一阵异样的轻风拂过,温景的眼神便瞬间恢复了清明,甚至携着淡淡的杀气:“什么人!”

    落在他院中的是个黑袍人。

    那人从头到脚都罩在袍子里头,恨不得连根头发丝都不露出来:“温大公子。”

    这人说话的声音也粗砺得很,显然是刻意伪装的假声。

    “藏头露尾之辈,速速离去!”

    那人笑了两声,道:“月色正好,温大公子却好像有烦心事啊。”

    温景眼眸微眯。

    那人突然抱了抱拳,认真道:“在下久仰骠骑将军府威名,也知道骠骑将军府对大昭的贡献,如今将军府危在旦夕,在下实在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所以特意来跑一趟,只望能给公子解忧。”

    他撤了假声,显出几分诚意。

    “哦?”温景似乎来了几分兴趣,“你且说说,将军府有何危,你又准备如何解?”

    “将军府之危,在于将军府功高盖主,一旦没有利用价值,必定会被上头那位除之而后快,到时全家灭门,实在凄惨。”

    见温景不说话,那人继续道:“而要解将军府之危,也不难,只要大公子设法阻挠蛮族称臣也就是了。”

    “只要能延续将军府的价值,上面那位自然不敢轻易动将军府,更何况,骠骑将军还在,蛮族哪里敢再来犯?就算是来了,那些蛮族也不会是骠骑将军的对手。”

    “此计虽然会牺牲些许安定,不过对于将军府而言,却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温景目光沉沉,未曾言语。

    那人留下这段话便消失无踪,这一晚的暗流涌动,便也再无人知晓。

    ——

    又是几日过去,京城里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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