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耐性都没有?”萧景辰淡淡开口。
临云有些无奈,“将军,着实是这岭南太热了。这帐篷里也不透风,简直就是个蒸笼。”
就这么两盏茶的功夫,他衣服里里外外都湿透了。
这么一想,还是他们定北城好啊。夏日里是热了些,可只要不出去晒,还是很舒适的。
萧景辰瞥了他一眼,忽而甩开衣摆站了起来,大跨步往外走去。
刚到帐篷门口,两杆枪便拦了过来。
“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乱走!”
闷热的天气着实让人火爆。
临云一听这话,心里那股火顿时就压不住了,开口就骂道,“小兔崽子,知不知……”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眼前的萧景辰已经一言不发,抬脚便将两人踢飞出去。
两杆长枪跟着狠狠砸到身上,疼得两人脸上都是一阵扭曲。
萧景辰看都不看躺在地上的两人一眼,迈着脚往校场方向走。
临云啧啧两声,一把踩住要起身的两人,指着萧景辰的背影道,“知不知道这位是谁?”
“冷面阎王的路你们也敢拦?活腻歪了是吧!”
“回家之后记得去烧个高香,谢菩萨保佑将军没有一下子要了你们的性命!”
留下这么一番话,临云忙不迭去追萧景辰。
再不追,万一有个什么吩咐,那躺在地上的人就是他了。
……
校场内打斗的声音不断,显然有不少人在此演武。
忽的一阵鼓声响起,校场内的声音骤然停下。
何定远身着盔甲,缓步走上高台。
他来回踱步,一点点审视着气喘吁吁的众位将士,眸子里一片冷意。
尽管已经接近日暮西斜的时辰,可阳光依旧很烈,明晃晃照在众人身上,几乎如烤炉一般将人身上的汗水蒸发。
可越蒸身上的汗水流得越凶,犹如汇成小河一般从头上不断落下,流进眼睛里,刺得人只想赶紧擦一擦。
终于有人忍不住,抬头将额头落下的汗抹去。
他以为他的动作很快,又是背对着何定远,指定不会发现。
可谁知,在他抬手的一瞬间,何定远锐利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他的身上。
凌冽的鞭子破空而来,狠狠的打在身上,瞬间打出一道裂纹,隐隐渗出血来。
“本将让你动了吗?让你动了吗?啊!”
何定远挥舞着手里的长鞭,大声呵斥,生生打了十鞭这才收了手。
他鞭法极好,每一次落下都是同样的位置。士兵身上的皮肤直接被打得裂开,鲜血直流。再被汗水淌过,疼的他只能紧咬牙关,连眼底都渗出血丝来。
“今日演武结束,自去领罚。”
何定远说着,忽然感觉视线中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余光一扫,便见到萧景辰的身影在校场旁出现。
果然忍不住了吗?
这定性也太差了。
何定远缓缓勾唇,指着刚才的士兵骂道,“你们就这点本事?连这点苦都受不了,如何上阵杀敌?上去送死吗?”
“我告诉你们,今日你们不流汗,来日,你们就要流血!就会没命!”
“你们难道要像当年的镇北军一样,全军覆没吗?”
话毕,他的视线穿透人群,与校场旁的萧景辰对上。眸子里,一抹轻蔑闪过。
烈日高悬,炙热的光如利刃一般倾泻而下,恨不得将所有一切都烤化,空气似乎在这一瞬间都扭曲起来,不断的翻滚,升腾,似乎要将所有人都吞噬殆尽。
临云只觉得这热气似乎将他胸口的怒火也翻腾起来,将每一寸骨头、血肉吞噬。
热浪之中,他似乎又回到了定北城,回到了那片遍布尸骸的战场。
将士们一个个倒下,骏马撕裂的哀鸣响彻天穹。狂风翻涌,时不时有刀剑入肉的声音传来,似乎要将所有人屠杀殆尽。
它们最后的确做到了。
三十万定北军的尸体铺面每一个天地。
他双拳紧握,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一双带血的眸子死死盯着何定远,恨不得生啖其肉。
三十万定北军的性命,是所有活下来的人的逆鳞,半点都触碰不得。何定远竟敢拿着这件事来寻兵,还当着他们两人的面,这无疑就是挑衅和侮辱。
是问,谁能忍?
可最后一丝理智尚存。
临云知道,若他此刻冲上去,会给萧景辰带来许多麻烦。
萧景辰却是低低笑了,“好,很好。这么多年,本将军已许久没见这么想死的人了。”
他的笑声中透着一股极深的冰寒。
“临云,巴掌都打到脸上了,你还在等什么?难不成,要本将军亲自出手?”
原本一直在压抑着内心杀气的临云闻言,眼睛不由得一亮。
他差点忘了,他家将军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敢撩冷面阎王的胡须,那就等着被拍死吧!
不给众人任何一点反应的时间,临云飞身直入校场,抽出一杆长枪,直指何定远的喉咙。
何定远没想到两人竟是没有多说一句直接动手,等反应过来时,临云的长枪已经破空而来。
那气势以及凌冽的杀意让何定远的心头一凉,连忙挥舞长鞭去抵挡。
一寸长一寸强。长鞭理应能困住长枪,使其动弹不得。
可何定远低估了临云的本事。
临云只一个反手,便将何定远手中的长鞭扣住,再用力一扯。
巨大的力度传来,何定远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临云拽了过去。
他瞳孔微缩,使劲拽了拽手里的长鞭,却发现纹丝不动,而他自己本人却是控制不住的被临云拉了过去。
想也没想,何定远直接松开长鞭,顺着力道抄起一旁的长枪,拦住了即将杀至面前的临云。
两杆长枪在空中碰撞,发出“铿”的一声翁鸣。
临云冷冷一笑,长鞭入手又甩出,如刚才何定远一般,将何定远手里的长枪缚住,如法炮制将长枪拽了过来。
又是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
何定远只觉得虎口生疼,再定睛一看,手里的长枪已然脱手,落入临云手中。
这到底是什么人?竟是这么大的力气?
可不等他细想,长枪锐利的枪头已经泛着冷光杀到身前。
避无可避。
何定远只能倒在地上,就地翻滚躲过。
堂堂校尉在众将士面前做这样的动作,已经算是颜面扫地。
何定远心头又恼又怒,一个翻身起来后正想再次抓起一根长枪。
却不料,冰凉的枪头已经抵在他的喉咙间。
只要他敢动半分,长枪就会刺破他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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