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陆政廷又去了谢家,主要是看看苏臻给谢尚军留的水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神奇。
结果到了那,谢尚军就一顿显摆。
说他的头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疼,就连每天早上起来头晕,他感觉浑身都松快了,还说他们家可捡到宝了,陆宴礼有福气了云云的。
后来他又说起谢雨薇:“昨晚你们走后雨薇也病了,他们怕我着急也没跟我说,她妈妈说她浑身发热,出汗,整个人趴在地上都起不来了,当时谁都不知道她怎么了……还是岳明去找了苏臻,结果你猜怎么着?”
陆政廷难以置信。
雨薇病了?
出汗?浑身发热?趴在地上起不来?
这怎么跟宴礼昨晚的症状差不多?
难道她也被人下药了?
该不会是……
他猛然想起昨晚苏臻给他们每个人倒了杯茶,她还特意提醒谢雨薇喝茶来的?
难道是她也给谢雨薇下药了?
想到这,他心下一惊,这丫头可也太大胆了点。
居然当着人家爸妈的面就给她下药啊
她就不怕被查出来吗?
可转念一想,那谢雨薇不就是当着他这个爸爸的面给他儿子下的药吗?
她甚至还几次三番想要赶走他呢……
想到这,倒是理直气壮了起来。
陆政廷问:“怎么了?苏臻又过来一趟?”
谢尚军笑道:“哪用那么麻烦?雨薇就吃了她给的一个药片,喝了点暖壶的水就好了。”
陆政廷恍然。
所以这才是她留下那一暖壶水的目的。
其实从她昨晚去谢家就已经在计划着报复了。
或许她是有给谢尚军看病目的,但更多的只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陆政廷暗暗心惊。
这城府完全不像个二十岁的女孩子。
就连他都看不透苏臻走的每一步。
当他以为她来谢家告状的,其实她是来治病的。
当他以为她就是过来治病的,但其实她是过来报复的。
谢雨薇要把苏臻给她下药的事说出去。
先不说他们喝的是同样的茶水,谢雨薇有没有证据证明就是苏臻给她下的药。
只要说起来。
那势必就得从她给宴礼下药开始说。
到时谢尚军一气之下病倒了,众人也会怪谢雨薇,却怪不上苏臻。
要是不说。
那谢雨薇就只能哑巴吃黄连。
自己丢人,自己遭罪,全家人还得对苏臻感恩戴德!
这样报复很附和苏臻的风格。
她就是能做到明目张胆的欺负你,还能让你哑口无言。
他深吸口气。
看来苏臻对他们还是手下留情了。
要是被苏臻知道那天就是他嘴欠提醒陆宴礼要小心傅东良这个人,还不知道苏臻要怎么反击呢?
他也是被他老婆子影响了。
其实他是相信苏臻为人的,但架不住耳边听到的总是这样言论……
要不怎么说谎言重复千遍即为真理呢?
因为大脑对熟悉的事物更有好感,所以哪怕是谎言说的多了也会让人相信。
他就是在他老婆一次次絮叨下误会了苏臻。
他们一次次找事儿,但又每一次都是误会。
就是泥人也得生气了。
更何况,苏臻根本就不是什么泥人。
那收拾他们还有毛病吗?
——
傅东良见到苏臻便急忙问:“你没事吧?昨晚没跟你老公吵架吧?”
苏臻有些抱歉:“没有,昨晚不好意思了,让你无故被牵连。”
“我倒是没事,我怕是我连累了你。”
“我们坦坦荡荡清清白白,那是他们心里肮脏所以看谁都龌龊。”
傅东良哭笑不得:“以后应该不会了,昨晚你们全家都被你修理的够呛,你可真厉害……”
他说着给她竖起个大拇指。
苏臻瞪他:“你少取笑我吧,我昨晚差点被他们气死。”
傅东良笑着看她:“生啥气,你不都报复回去了吗?再说你老公看我不顺眼那肯定是吃醋了,你应该高兴。”
“你连个对象都没有,怎么知道这么多?”
傅东良撇嘴:“我自己就不会看吗?我嫂子就从不在乎出现在我哥身边的女人,我哥出差几个月不回去她也不会问,别说生气吵架,连句话他们都懒得说,我一开始以为她就是相信我哥的人品,但后来我才想通,她就是不在乎……”
“那他们……”
“离婚了,前段时间刚离。”傅东良看着她:“你生气是觉得委屈,你老公吃醋是因为在乎,我觉得两人在一起,就是要纠缠占有生气吃醋,没有这些情绪,婚姻迟早会出问题。”
苏臻笑的不行:“我的天,傅东良你才二十岁,你怎么会有这么深的感悟?”
傅东良被她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我是看大哥的婚姻总结的,我以后找对象一定找个非常喜欢我,对我一腔热情的,像我大嫂那种就算了,我受不了。”
苏臻笑了。
心想:‘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啊,难得你不知道喜欢是可以装出来的,也是会变得吗?’
后来傅东良找的那个对象真的非常粘他,对他也确实是一腔热情!
两人随时随地联系,动不动就亲亲抱抱贴贴。
傅东良喜欢的不得了……
嗯,最后那女人骗的他倾家荡产。
不过还早。
她倒也不必现在就要纠正他的感情观。
噪杂的教室忽然安静了下来,苏臻诧异的看过去……
原来是钱淑云来了。
她顶着两个黑眼圈,一看昨晚就没休息好。
但她也没吱声。
对于这个婆婆,她实在是不知道要拿出个怎样的态度对她。
轻不得重不得。
修理的轻了,她没完没了。
可碍于陆宴礼的面子,她又没办法去真的报复她。
算了。
她也不指望她们婆媳以后还能和睦相处,只要她不找她麻烦就行了。
钱淑云站在讲台上无地自容。
昨晚那件事要是只有苏臻,可能她还不会觉得这么尴尬。
偏偏牵扯进了傅东良……
要是他们真有什么问题,她倒也能理直气壮。
偏偏还是场误会。
她深吸口气喊了声:“傅东良,苏臻你们出来一下。”
说完她率先走了出去。
傅东良瞥了眼苏臻,俩人还是起身出去了。
苏臻没吱声,傅东良倒是一如既往恭敬有礼:“钱老师你找我们什么事儿?”
钱淑云有些难以启齿,半晌才道:“对不起,昨晚是我没搞清楚状况误会了你们,我给你们……”
傅东良呲着小虎牙笑道:“钱老师昨晚什么事儿?我们都不记得了,过去的就不要再提了,咱们还是先上课吧!”
他说完转身回了教室。
苏臻看着她:“我能理解你这个婆婆对我这个儿媳的不满和挑剔,但你不能没完没了,陆宴礼说你偶尔会犯糊涂,我觉得你就是脑子拎不清,这次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你要知道有个词叫为时已晚,不是每句对不起都能弥补伤害的!”
说完,她也转身回去了。
钱淑云愣住,她知道苏臻指的是她对她儿子做的那些事儿。
一股锥心刻骨般的疼痛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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