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征却不肯走:“我不喜欢跟他们一块,我只喜欢跟你玩儿,既然不去集市,那你上我家玩儿去呗,我爹今日要值班,不到夜里不回来,家里就只有我和我娘。”
江韫玉还在犹豫,江颂宜探出头道:“大哥,去吧。”
江韫玉和华征立刻回头。
见了江颂宜,华征立刻甜甜一笑:“江二姐姐,新年好。”
“华公子,你也新年好。”
“你来的正好。”华征拉着江韫玉的胳膊,“快帮我劝劝江大哥,去我家玩儿吧,他昨天晚上送我的东西我拼一半了,可好玩儿了,今天让江大哥陪我一块把它拼好。”
江颂宜闻言,眉头轻轻一挑。
迎着江韫玉尴尬的表情,她故意问:“我大哥送了你什么东西?”
“那个东西叫……叫乐高。”华征道,“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玩的东西。”
江颂宜验证了心中的猜测,对江韫玉揶揄一笑,劝道:“大哥,华公子盛情相邀,你就别拒绝了,难得不用去书斋,趁着这几日好好放松一下。”
“可是……”
江韫玉从小就不良于行,鲜少出门,更别说去别人家做客了。
想到去别人家做客他就紧张。
“我给你准备一些礼物带去拜访华家长辈,你也回屋换身衣裳。”
江颂宜说完,不给江韫玉拒绝的机会,转身就走。
江颂宜拿了两个大篮子,一个篮子放盛徐行投送过来的吃食。
两颗圆滚滚的大白菜,两捆新鲜的小青菜,两条脆嫩的青瓜,两个苹果,两个梨子,一大串葡萄,四个橙子,还有四个红彤彤的大石榴和一盒大樱桃。
东西不算贵重,但在冰天雪地的庭州算得上稀罕物,等闲人家吃不上。
另一个篮子放了几盒冻疮膏,一套护肤品,一份自家做的卤肉,八罐椰汁,以及两盒夹心饼干。
两个篮子装得满满当当,江颂宜往上面盖了红布,又让二栓套了马车,送江韫玉和华征去华家。
看着自家大哥虽然跟被赶鸭子上架一样,却也回屋换了一身簇新的宝蓝色锦袍,显然对第一次去朋友家拜访带了几分期待,江颂宜微微一笑。
江韫玉能迈出这一步,并在庭州交到知心的朋友,江颂宜很为他感到高兴。
送走江韫玉和华征,江颂宜回了自己房间。
她刚走到放着铜镜的妆奁前,就看到原本放在桌上的ipad被挪动过位置,上面还显示有新消息。
江颂宜心里一喜,连忙打开ipad一看。
果不其然,盛公子将ipad拿到他那边,连接上信号之后给她回了消息——他也发了一条雪景视频过来。
“我这里也下雪了。”
江颂宜把那条雪景视频看了两遍,生出几分“天涯共此时”的欣慰感来。
大年初一,家中无事可做。
江颂宜和几个姐妹,以及白令容许卿如花想容几人去了冯玉珠房中。
女眷们围炉而坐,闲聊,看书,下棋,做针线活儿,听冯玉珠说当年祖父江靖戍守边关的英勇事迹。
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到了傍晚,二栓驾着马车,和江韫玉一块回来了。
江韫玉进门时不知道在想什么,闷头慢慢往前走,直到险些撞上在檐廊下等他的江颂宜才停下来。
“二妹妹。”江韫玉吓了一跳,“天这么冷,你不在屋里待着,站在这儿做什么?”
“等你呢。”江颂宜直言不讳,拉着自家大哥迈上走廊,免得被外头细碎的雪屑打湿头发,“今日去华家做客,感觉如何?”
江韫玉顿了顿,含糊道:“还好……挺好的,我跟阿征都很开心。”
他明显是有心事,又不擅长撒谎,江颂宜不由得蹙眉,忧心道:“怎么了?”
江韫玉纠结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我觉得,华夫人不是很喜欢我。”
“为何?”
“我也不知道。”江韫玉道。
他拿起手上的篮子,解开红布,露出里面的东西——江颂宜让他带去的礼物华家悉数收了,也回了一些礼物。
猪肉羊肉马肉,还有一些山鸡野兔之类的野味。
这些东西分量之多,若是花钱买,少说也要四五两银子。
从这份回礼中,江颂宜嗅出了华家不愿意占他们便宜,但又懒得用心挑选礼物,所以敷衍地拿了家里现成的肉回赠的意思——看来江韫玉的直觉没错,华家人确实不太喜欢江韫玉。
江颂宜对于自家兄长愿意出门交朋友的事十分上心,此时见他困扰得眉头都皱起来了,拍了拍他的胳膊宽慰道:“别想太多,你交的朋友是华公子,又不是华家,他们不喜欢你,往后咱们不去他家就行了,也不妨碍你跟华公子继续来往。”
江韫玉点头:“嗯。”
这番话显然不足以开解他,江韫玉把篮子交给上前来的阿桂,便心事重重地回房去了。
到了第二日,华征又一早上门来了。
他是个活泼的性子,并且不认生,见了江家的每个人都笑嘻嘻地打招呼。
冯玉珠很喜欢华征这样的性格,特意给他包了一个红包。
中午华征留在江家吃了一顿饭,下午还跟江景臣一道在院子里堆了一个半人高的雪人。
到了半下午,铁柱跑来禀报,说华家来人,寻华公子回家。
华征正在厅里和江景臣江韫玉一块玩扑克牌,听了这话立刻起身:“我家来人了?我去瞧瞧。”
江韫玉担心华家出了什么事才会来江家找人,立刻一瘸一拐地跟上:“阿征,等等我,我也去。”
江颂宜端着刚做好的杨枝甘露出来招待华征,却见客厅只剩下江景臣一个人。
她问:“景臣,大哥和华公子呢?”
“出去了,说是华家来人了。”
江颂宜一愣。
她下意识以为华家是来拜访的,担心江韫玉招待不周,一边让阿桂去通知祖母和白令容,一边放下东西,出门去外头迎接。
绕过影壁,江家大门外停着一辆马车。
马车前,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站在那儿,面容冷肃。
她身后跟着丫鬟和家丁,这会儿正低声跟华征说着什么,神色中满是不悦。
而江韫玉立在门口,一手扶着门框,一手垂在身侧,即使看不见他的表情,江颂宜也从他的背影中看出了几分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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