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日子这个不起眼的村落住进了一位背着剑的年轻修士。
小修士身姿挺拔,面目俊美,着一身黑衣,走动间高高束起的马尾会轻轻摆动,宛如一幅会动的画。
容貌优越到周围未许配亲事的姑娘总会找些由头路过他的小院外,脚步放慢几分,再慢几分,希望能碰到人,打声招呼,或者说不上话,但也能欣赏一番。
年轻修士话很少,整日蹙着眉,眼底带着化不开的寒霜,却也会尽些举手之劳,帮人抬两担水,灌半亩苗,拢半抱柴。
便更惹人喜欢。
修士的院落里顺着栅栏种了一排竹子,应该是施了灵力,只几场春雨过去便窜得很高。此时晨光斜照,竹叶的影子落在窗边,恰好盖在修士落笔的地方。
“师尊,如今那排竹子已经长起来了,看上去与暮朝院更像,我在院里走动,总能想起之前。昨日下了场雨。雨下得太大,我在想,如果师尊这时候回来,是否能顺利找到我。于是我去外面等你。你没回来,但我想其实也好,雨天是不合适赶路的。今日雨停了,师尊再赶路也不迟。”
——随尘敬上
洛随尘写下落款,等墨迹干透后把纸折起,放在信封中,打开桌上一个匣子,最上面的信封处写着陆拾壹,洛随尘便在这一个信封上写下陆拾贰。
把信封放进匣子里,手往下压了压,才关紧盖子。
月余之前洛随尘来到这里,随手圈了一处空地搭起来一个小院,便一直没有动过地方。
他想师尊时便写一封信,如今这个匣子都快装不下了。
他正想着,却突然见到一个传音纸鹤,洛随尘听完,原本冷峻的脸上露出欣喜。
师尊要回来了。
洛随尘走出屋子,站在院外,如一棵挺立的墨竹,一动不动。
楚沉暮按着洛随尘传信中所写寻来的时候,便看见这一幕。
他速度又快了几分,临近时才减缓下来,带动院外竹叶簌簌作响,楚沉暮便在这伴奏声中,不由分说将洛随尘抱了满怀。
“我回来了,阿尘,我回来了。”
漫天竹香。
怀中的人慢慢动了动,肩窝里便埋进了一颗脑袋,拱了拱,寻一处舒服的角落,将整张脸都掩了进去。
慢慢地,慢慢地,楚沉暮察觉到肩膀处的衣衫湿了。
有水气洇湿了他的衣领,烙在他的锁骨下方,微凉。
他抬手拍了拍那颗脑袋。
明明比自己要高出一截,这会却不管不顾的缩在怀里,也不嫌难受。
“是我不好,回来太晚。”
怀里的人还是没动弹。
楚沉暮放缓声音:“怎么,不准备让我进家门了么?”声音刚落洛随尘放在腰间的手臂便收得更紧,又像是顾忌什么似的收了力,只轻轻贴在布料上。
“你受伤了。”洛随尘声音沙哑,呼吸间能嗅到淡淡的血腥味。
他收到信已经好几天了,算算时间一般的伤势早该痊愈,师尊又是闷葫芦一样的性子,现在都能闻见的血气,想来也不是一般的伤。
那会该有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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