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是想制造出安置司有贪污现象一样,引来御史台的调查。”

    “并在这个过程里,留下漏洞,让刑部的狗咬过来。”

    “等刑部的人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后,我们便会拿出证明清白的证据。”

    “届时,我们便会借助群情激昂的缘由,反将刑部一军。”

    “跟陛下提出制约刑部权力的提案!”

    听到石谦的话。

    原本还举着一串烤肉,打算送进嘴里的徐刚林停住了。

    他愣了一下,这才把肉串送进嘴里。

    他一边咀嚼,一边问道。

    “既然这样,那石大人为何要告诉我呢?”

    “这个计谋,于你而言不是很好嘛?”

    “当然好了。”石谦说道。

    “现在,朝中以首辅曾黎为首的法家,已经停住了扩张的脚步。”

    “把基本盘稳定在内阁和刑部上。”

    “如今看来,儒法之争算是暂且和平的。”

    “可是这样的和平,可以持续多久?”

    “这场斗争,首辅不打算妥协。”

    “只要法家的人手上去,可以接管别的部门。”

    “他们就会开始吞并。”

    “儒家已经丢掉了刑部,不可以再丢掉户部了。”

    石谦在那里一边说,徐刚林也在对面听着。

    他一边听着,一边吃肉串,喝着啤酒。

    如果是从前那个县令徐刚林,或许他已经表露出情绪,甚至痛骂这种党争行为了。

    但经过这些日子的历练。

    徐刚林面对这种事情,变得冷静沉着了许多。

    他知道愤怒没法解决问题,反倒会给他人可乘之机。

    见自己的话没有引起徐刚林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因而没法摸清楚这位备受圣眷的御史真实的想法,石谦只好接着说道:

    “我们率先出手,限制法家和刑部的权力。”

    “这样做对儒家的确有利。”

    “可,大人应该清楚。”

    “儒家之说,咱们这些距汉武帝独尊儒术后上千年的人而言,其实是个很笼统模糊的概念。”

    “正常情况下,我们不会强调自己的信奉。就像我们不会整天强调自己是个人一样。”

    “我们之所以强调儒家的概念,只是首辅大人突然把消亡了上千年的法家给点燃了。”

    “但他搬出来法家,只是把他的派系跟别人的派系做出区别。”

    “可这不意味着,我们之前存在的派系,因为法家的出现,就团结在一起了。”

    听到这里,徐刚林夹了一口烤鱼。

    焦酥的鱼皮和细嫩的鱼肉香味,在徐刚林的味蕾蔓延。

    他问石谦:“既然这样,你们是什么利益?”

    “你,又是什么利益?”

    徐刚林这两个问题。

    前者,是问石谦背后的派系是什么利益。

    而后者,则是询问他本人是什么利益。

    这是两个很关键的问题。

    只要搞清楚这两个问题,徐刚林就可以判断对方行为的动机。

    进而确定对方后面的话是真是假。

    听到徐刚林这么问自己,石谦也没隐瞒。

    开口道:“我背后的派系,当然是户部。”

    “而户部的利益,当然是在顶住法家施压的情况下,尽量为自己获取利益。”

    “揽权,便是其中一部分。”

    听到这话,徐刚林点点头。

    在之前比如“养廉司改革”,“安置司改革”的措施下。

    户部的确在扩充到可以跟刑部抗衡的同时,还撰取到了大量的利益。

    他依稀记得石谦曾说过。

    如果不是这回的利益分配,他在户部,原本只是个五品官员。

    而在朝堂的潜规则里,正五品到从四品,就是中层官员到高层官员的跳跃。

    所以,如果不是背景非常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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