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剩下黄妈一大家子,老的老,小的小,没一个能扛事。

    只能接受黄妈已死的事实,草草埋葬。

    不曾想,这一大家子人,不仅拖着黄妈的尸体闯进少帅府闹事,还尾随了无数看热闹的老百姓,带了相机的记者。

    这说明,她暗中筹谋通过柳清如搞死朱眉洛的事,被人看破,又设了这个局来搞她。

    等到记者明天无中生有大篇幅渲染了这件事,她的名声彻底恶臭。

    乔曼气炸了,憋了一肚子火气。

    但朱乾川在,还有个恨不得吃了她的死老太婆,她不能发脾气。

    再愤怒也只得暂时忍下。

    乔曼看了眼怒气冲冲的朱母,心里头厌恶极了,转身出去,拉着朱乾川的手,放在平坦的肚子上,嗓音缠绵轻柔。

    “阿川,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你知道的,我做事向来摆在明面上,坦坦荡荡。

    我承认,朱眉洛害死我们的孩子,我确实想要她给我们孩子赔命。

    可为了给死去的孩子积福,我不想双手沾血。

    我的身子还没有养好,就通过黄妈搭上柳清如的贴身丫头。

    在朱眉洛邀请几个小姐妹去大世界歌舞厅狂欢的时候,让柳清如从窗口推她下去。

    我就算计朱眉洛这一次,是生是死,看她的造化。”

    “阿川,黄妈死在监牢,就算我想,我也动不了手。

    警备司由督军亲自掌管,我插手不进去的。”

    乔曼攥紧了手指,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嫩肉里,疼出生理性的眼泪,泪水不停地往下掉。

    她知道,不哭不闹,就这么安安静静掉着眼泪,男人都会怜惜。

    朱乾川也不例外。

    果然。

    朱乾川静默了一会儿,伸手轻轻地把她揽入怀里,叹了口气。

    “你是什么人,我自然清楚,你先回揽月居好好休养,一切交给我。”

    乔曼点点头,走了。

    朱乾川打起精神,安抚好满腔怒火的朱母,又花了几百块大洋打发掉为黄妈披麻戴孝的家人,被折腾得精疲力尽。

    找了个清净的凉亭,坐在木凳上,用力按压胀疼的眉心。

    少帅府闹得再混乱,他只能忍了。

    他不想让自己产生哪怕一丝后悔的念头。

    更不想被傅安安看了笑话。

    他还等着傅安安跪在地上哭着跟他说后悔。

    翌日。

    阿祥得到傅安安的吩咐。

    一大清早,就带上他的兄弟们,花钱找了许多流浪汉,穿梭在大街小巷,大肆宣扬“少帅府少夫人草菅人命杀害奴仆”的骇人新闻。

    引起了一片哗然后,迅速隐入乌泱泱的人群中,无影无踪。

    西学东渐的缘故,留学归来的青年们,纷纷推崇西方的民主和自由。

    开始第一次试探着不再把人分为三六九等,高低贵贱。

    民主、自由、人人平等的口号喊得非常响亮。

    “少帅府少夫人草菅人命杀害奴仆”的恶劣事件,触动海城底层老百姓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明公报社发行的报纸,一抢而空。

    许多人手拿报纸,自动自发,举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游行。

    包围了整栋少帅府。

    嘴里高呼,“大家团结起来,奴仆的命也是命,我们要为黄妈讨回公道。”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少帅府不给个说法,我们就不走!”

    “少夫人滚出来,一命抵一命!”

    ……

    朱乾川吃完早餐,换上铠亮的军装,正准确开车去驻地巡查修建铁路的进展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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