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从闽城,偷渡到日本与佐藤大佐会面,舍近求远,恰恰说明了,海城有他迫切要见到的人。”

    傅安安越说越连贯,黑亮的水眸,熠熠生辉。

    最后说了句,“督军,我就是对照这张地图的地貌全景一路分析下来的,也不知道对不对?”

    厉枭的眸光凝在她脸上,“你分析得对。”

    傅安安接着说,“既然他要跟人见面,肯定需要接头地点。

    饭店,歌舞厅,戏院,咖啡馆,都有可能。

    全海城这样的场所,大大小小,将近几百家。

    时间紧任务重,不可能一一排查。

    那就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汪海甫这个人,找到他的落脚点。”

    “没错。”厉枭黑眸绽放出光芒,赞赏地看着她,“你有什么办法,在第一时间找到人。”

    “偌大的海城,搜寻汪海甫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傅安安想了想,慢慢斟酌道,“与其费时费力找不到人,倒不如,等着他来找我们。”

    “从现在开始,每个海城市民出入饭店,歌舞厅,戏院,咖啡馆等场所,都需要随身携带一张盖了军政府公章的出入证。”

    “如果没有出入证,就说明不是本海城市民,而是从别的城市来的人,这样一来,要追查的范围,就缩小了很多。”

    厉枭听完,愉悦地笑了。

    傅安安不解地看着他。

    厉枭站起身,伸手握紧了她的手,“你的想法,非常可行,如此聪慧过人,不愧是恩师最钟意的掌上明珠。”

    他的大掌常年握枪,长了不少茧子,指腹粗粝。

    傅安安感觉有点刺痛,仿佛大颗的砂砾摩擦在肌肤上。

    但看着厉枭喜悦的神色,便忍着那点刺痛,轻声说道,“督军过奖了。”

    阿爸曾经教导过厉枭行军兵法,他称呼阿爸为恩师,也不为过。

    刚开始认识他的时候,他没有提及过这件事。

    后来慢慢多接触了几次,他才隐晦提起过,阿爸是他的恩师。

    她也逐渐想起来了,大哥曾经在她耳边说过厉枭年纪比他小,却智勇双全,杀伐决断,天生就是大将风度。

    只是那时候她满心都是朱乾川,对于厉枭此人,听过既忘。

    倒没有想到,自己跟厉枭,还有这么一段渊源。

    难怪阿爸大哥被污蔑为汉奸,他却顶住巨大的压力,把这件事彻彻底底压下来。

    阿爸教导他两年,忠义为国的性格,早就被厉枭摸透了。

    大哥的个性,也随了阿爸。

    这样的两个人,宁愿与日本人拼死在战场,流尽最后一滴血,又怎么可能堕落为汉奸?!

    阿爸大哥这件事,傅安安一日没给他们正名,就一日不得安心。

    “督军,关于我阿爸和大哥,你也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吗?”

    “以乔曼区区一个谍报局的小科长,办不到只手遮天。”

    “还是说,这背后不仅仅牵涉到海城的某些高官之流,还有中央军政府插了手。”

    如果是这样的话,整件事涉及到的黑幕,太深了。

    傅安安暗暗想着。

    厉枭收回握着她的大掌,两根长指忍不住捻了又捻,沉吟道,“福广战役,一打三年,征用了华东四省和整个海城的兵力。

    严格来说,它们都在我的管控之内。

    但人心叵测,难免也会有几条漏网之鱼。”

    “中央军政府大总统上任后,要求海城每年的税收,上交一半,我没答应。

    别说一半,一块大洋我都不会给。”

    “仗打了三年,几乎打光了军政府的库房。

    老百姓为了支持这场战役,儿女战死,家底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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