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姐姐,你开的药方,我去买的药,也是我熬好的药汤,姆妈一开始并不想喝。”

    “我想着你开的方子,肯定对症下药,软磨硬泡说了好多话,姆妈最后点头同意了喝药。”

    “谁知道,喝完了药,到了凌晨四点左右,姆妈突然不断地咳嗽,边咳嗽边呕血,像是要把身体里的鲜血全部呕光了。”

    厉柔喉咙哽咽,“澜表姐急忙通知了法国医生。”

    “法国医生来了后,大声呵斥我们胡闹,中药就是垃圾,毒药,让姆妈胡乱喝毒药,出了事他不承担任何责任,他又给姆妈打了两针,姆妈才昏睡过去了。”

    “傅姐姐,怎么会这样啊?”厉柔双眼红肿,几乎哭到喘不过气。

    乔澜拿了厉老夫人干净的衣裳进来。

    看到厉柔哭肿的眼睛,嘴角有一丝淡笑。

    走到病榻边,嘴边的淡笑,变成隐忍的悲伤,眼眸也笼罩了水雾。

    小声啜泣道,“四小姐,我早说过,法国医生也交代了,让老夫人安静休息,任何人都不要打扰老夫人。”

    “昨天晚上,老夫人被折腾得诊脉喝药,头痛胃痛,折磨得一宿没睡。

    到了后半夜,就反复咳嗽。”

    “后来,直接大口大口呕血了。”

    “傅小姐,你医术不行,就别在阿柔面前招摇撞骗行不行?”

    “老夫人被你折腾成这幅模样,怕是时如无多了。”

    乔澜望着病榻上老夫人的气色,满脸悲切地流着泪,薄薄的眼皮,却在微微颤动。

    厉老督军几年前死于日本间谍制造的一场谋杀中。

    只剩下厉老夫人,是厉柔和督军最在意的亲人。

    如果老夫人就这样去了,傅安安不仅得罪了厉柔,还得罪了督军。

    直接可以宣判傅安安治死了人,判她一个谋杀罪。

    傅家除了傅安安,满门死绝。

    没有人为傅安安出头。

    仰慕傅安安多年的顾站长,曾经是国立中央大学的校董,知法懂法,也不可能为了一个杀人犯断送大好前程。

    如此一来,傅安安必死无疑。

    如果老夫人挺了过来,傅安安照样没有好果子吃。

    医术方面,不懂装懂,弄虚作假,给老夫人的身体带来巨大伤害,落下更严重的病根。

    厉柔厌恶被人欺骗。

    督军更加厌恶遭人欺骗。

    被厌弃的傅安安,失去厉家的庇佑,迟早被那些嫉恨她的世家名媛们生吞活剥掉。

    从此就永绝后患,再也不用担心督军被谁勾走了魂。

    乔澜嘴边浮起阴冷的微笑,一掠而过。

    傅安安眼角余光,扫到乔澜脸上微妙的表情。

    心里顿时有数了。

    方子对路,厉老夫人却喝得奄奄一息。

    这里面,肯定哪里出了变数。

    “阿柔,成药是你去买的,药汤也是你熬的,你去把药罐拿来我看看。”

    “在隔壁陪护房,我这就去拿。”厉柔含着哭腔回道。

    匆匆跑出去,又匆匆跑进来。

    两手捧了个黑漆漆的圆口黑砂熬药罐,罐口还有点余温。

    傅安安接了过来,看了眼里面罐肚。

    药汤都沥干了,仅剩下熬药时残留的渣滓。

    她伸手挖了大半的渣滓,一一辨认清楚后,放到鼻子下面,细细地嗅了嗅。

    除了七种成药的药性味道,似乎还多了种其他的气味。

    有股类似于陈旧尿味。

    熬制了几个小时,还能闻到这种不属于药性的气息,说明,被人动了手脚刻意添加进去的东西,本身气味非常强烈。

    傅安安沉冷地看了眼乔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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