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副厂长脸色难看,“这也是没办法,这次分房也不止他一家没分上。”

    “谁对谁错,暂且不论。”这种都是领导说的算的,无非就是欺负残疾职工呗,夏晓禾也不跟她讨论这些,直接问,“那么,现在厂里确实是拿不出一套房子?哪怕想想法儿也弄不出来?宁愿让他家属闹出人命来?”

    刘副厂长不吭声,其实,她也就是个背锅的。

    事不是她答应的,但是,她就是因为分管这次分房的事,给摊上了呗。

    两百套,给谁不给谁,名额也不是她一个人定的。

    现在就来闹她,她有啥法子?

    夏晓禾,“这位鲍同志以前是厂里的电工,现在去看仓库,那么工资待遇还和从前一样吗?”

    “这个还是一样的,并没有因为转去看仓库就减他的工资。”刘副厂长忙道,尤其刚才夏晓禾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她是个恶毒的资本家似的。

    其实,她也有难处啊。

    要是手里有房,她肯定也给了,可是,这事她做不了主。

    夏晓禾点点头,总算还不是全然没良心。

    “那么,鲍同志的爱人现在在什么单位?”

    “他爱人无业。”刘副厂长道,“他也是顶的他姑父的职进的厂子,然后将乡下老娘和媳妇儿都接了过来,这不,单位分的宿舍也就一间屋,一家三口还带个孩子确实挤了些。”

    夏晓禾微微耸眉,提议道,“那么,就给他媳妇儿安排个活儿干吧。”

    “给他媳妇儿安排活儿?”刘副厂长微讶,“可是,她”

    她想说不合规矩,但是,似乎又有些道理。

    夏晓禾道,“给她媳妇儿安排到保洁或者食堂或者车间总之,房子毁约,总得给人一些补偿?要不,以后谁还敢为厂里做贡献?

    而且,给为厂里做过贡献的职工家属安排工作,这点应该是很多厂里的福利政策,不算违规吧?

    尤其是鲍同志这样的,你们也都说了,他的残疾是因为救厂里的损失才导致的。

    他现在残疾了,生活不方便,家庭困难。

    厂里这时候却躲着不见,甚至安排保卫科的人去阻拦他们,难道就不怕把人心都拦到外头了?”

    刘副厂长皱着眉,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半垂着头,似乎在考量,最终一拍大腿,郑重道,“小夏,你今天一席话确实叫我醍醐灌顶,房子我给不了,但是给他媳妇儿一份工作,一个保障,这点我是能做到的。”

    夏晓禾闻言,十分欣慰。

    她知道,并非她的话叫人醍醐灌顶,也并非刘副厂长是愚钝之人,只是,他们这种做惯了领导的人,处在上位,是真的不知底下人的辛苦。

    他们觉得这次没有房,下次就可以了,那是因为他们领导的住房都很宽裕,他们没有经历过一家三代人挤在一间屋里的局促和尴尬,更不能体会一个残疾人不能给父母妻儿提供保障的困顿和痛苦。

    所以,他们不会设身处地的为别人想,只会觉得是别人故意闹事,不懂规矩。

    今天来,夏晓禾觉得,虽说自己的事情没谈成,但是无意中能帮助一个贫困的残疾家庭,也算圆满了,值得。

    刘副厂长还算雷厉风行,跟夏晓禾这样说过之后,就要起身出门,说是要亲自处理这件事。

    夏晓禾原想告辞的,但是刘副厂长坚持留她,“小夏,你稍等等,等我处理好这件事还想跟你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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