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母找冯苒。

    徐白起得比较早,准备装两罐樱桃酱。

    她先过去,与母亲闲聊:“您要和阿苒说什么?”

    母亲先告诉了徐白。

    冯苒稍后起床,过来吃早饭。

    “……你姆妈叫人捎了一封信,和两百大洋给我。”徐母对冯苒说。

    冯苒错愕:“怎么捎这么多钱?”

    又问,“是叫我回去吗?”

    “送信和钱的人,是你姨母顾太太。”徐母笑道,“你姆妈请她给你寻一门亲事,但你姨母说你常住雨花巷,故而把此事托付给我。”

    又安冯苒的心,“没叫你回去。”

    冯苒又惊又喜。

    徐母便道:“我搬回雨花巷,这边都是熟悉的近邻。这段日子我时常走动,替你看看。”

    冯苒就道:“我朋友介绍了一人。他叫万鹏立,在军政府当差。伯母,您替我打听打听他。”

    “军政府的人就好打听。”徐母说。

    雨花巷住的,六七成都是军官门第。他们从前朝的督抚司开始就是同僚,而后都替老帅当差。

    徐家落魄,可既然能搬回来,众人多少给些薄面。

    最近不少邻居串门,也邀请徐母去一些宴请。

    徐白赶着去上工,吃了饭匆忙先走了。

    她在门口遇到了宋擎。

    宋擎的汽车停靠在门口,从车上搬下来几匹布料。

    瞧见了徐白,他未语先笑:“徐小姐。”

    “有事吗?”

    “昨天不慎打翻了咖啡,弄脏了冯小姐的衣裳。我赔罪来了。”他说。

    徐白:“我不方便请你进去,这是萧四爷的宅子。”

    “能否叫冯小姐出来?”宋擎问。

    徐白跟门房上说一声,特意叮嘱,冯苒不想出来就算了。

    她先走了。

    拿去的樱桃酱,萧珠很喜欢,用它蘸糕点吃;另一罐交给副官长石铖,叫他拿给萧令烜。

    萧令烜忙,没碰上面。

    晚夕回家,听冯苒说她拒绝了宋擎的赔礼。

    “错了就是错了。”冯苒说,“懒得计较,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

    徐白:“你还跟宋枝来往呢。”

    “宋枝是宋枝。外面交朋友,还得拖家带口吗?”冯苒说,“宋枝人不错,又知道萧珩的事。我要不是替你留心萧珩的动静,慢慢也和宋枝疏远了。”

    又道,“我阿爸和哥哥的死,都是宋擎怂恿的,他才是凶手。”

    话题转重,徐白只能安慰她。

    冯苒自己也不想多提。

    她无能为力。

    父兄的死,怨不得任何人。大帅萧令烨刚死的时候去撞枪口,他们都只是萧珩的踏脚石。

    冤有头债有主,萧珩和宋擎才是罪魁祸首。

    冯苒又告诉徐白,“那个团长,万鹏立,他今天中午打电话给我了。他约我去骑马。”

    “你答应了吗?”

    “我说周末去。我不能单独与他约会,得叫上朋友。你如果不陪我,我看看谁有空,或者干脆叫上宋枝。”冯苒说。

    又说,“伯母还在替我打听这个人,我先探探他的底细,再考虑是否下一次约会。”

    还说,“与宋枝来往,也要留三分心眼。”

    “周末我陪你去,替你掌掌眼。”徐白道。

    冯苒:“最好不过了。要是我姐有空,也可以叫上她。多双眼睛,看仔细点。”

    徐白见她心中有数,轻轻揉了揉她头顶,先去更衣了。

    周六的上午,徐白课余时候和萧珠聊起,周末她可能要去骑马。

    “我也想去。”萧珠说。

    “我得问一问四爷。”徐白道。

    “好,你问问。”

    萧珠特别喜欢徐白,因为徐白很义气。

    徐白性格极其谨慎。可谨慎不意味着软弱无能。她每次都要事先问好,却从不怕承担责任。

    她不会为了自己轻松,就撇下萧珠不管。

    “我将来长大了,也要跟徐姐姐一样。凡事多留一份心,手脚却不停止往前。”萧珠在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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