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烜侧过脸。

    四目相对,他眸色森然,徐白立马低垂眼睫。

    “想说什么?”他开口。

    徐白:“没什么。”

    “做出这等表情,还没什么。你想问我疼不疼?”他道。

    徐白没吱声。

    “不太疼。”他自答,“小时候左臂折了两天才发现。打小不怎么知道疼。”

    口吻认真,不像是瞎说挤兑她。

    “您这算是一种天赋了。”徐白说。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徐白把东西收拾干净。

    她手背的伤口,重新处理。

    夜深了,徐白觉得很疲倦,坐在船舱另一侧,依靠着舱壁打盹。

    船靠岸时,她身子晃了下。

    萧令烜的人来接。

    副官石锋也来了。他正在张望,似乎是寻找徐白。

    “阿锋。”徐白出声。

    “徐小姐,您受伤了吗?”石锋往前几步。

    一旁已经下船的萧令烜,站住脚步。

    他静静看一眼石锋。

    深夜码头的风,潮湿寒冷。副官们手里的手电筒照亮,光线忽闪,不太明朗。可萧令烜那一眼,在暗处也格外清晰、锋利。

    他说石锋:“见到她先打招呼,往后她是你主子?”

    石锋微讶,直愣愣补了句:“师座,您受伤了吗?”

    萧令烜抬脚走了,没理他。

    石锋挠了挠脑袋,莫名其妙挨了顿骂。

    回去时,副官长石铖依旧替萧令烜开车。

    车上还有个男人,也是萧令烜心腹,名叫祁平。

    萧令烜的副官处,安了八名他从福州教官营带出来的死士,祁平就是之一。

    “是陶家的人。陶君明的弟弟陶君鸿,他想替兄长报仇。”祁平回禀。

    萧令烜仰靠在椅背里,神色慵懒:“陶家生而不教,要死光了才知道哭。”

    又问,“人抓到了吗?”

    “是。连同他的六名手下,全部关了起来。”祁平说。

    萧令烜:“去看看。”

    同阳路的房子,是一个遮蔽口。汽车直接开进门,有一处私人公园,再往前三里地,成片的废弃纺织厂房,以及两家还在营业的麻油厂。

    废弃厂房四周筑起高高围墙,四面皆有防守;大门进去,里面是一个个监牢。

    陶家二少被关在其中。

    瞧见萧令烜,他破口大骂:“姓萧的,你赶紧放了我,我爷爷不跟你计较!”

    萧令烜蹙眉看着这人,问石铖:“他多大?”

    “十九岁。”

    “他天生痴傻,还是后来遭了大难,才变成这德行的?”萧令烜问。

    陶二少听到他羞辱自己,更添一层愤怒:“萧令烜,你大哥都要跪在我爷爷脚边。我们家迟早要宰了你!你敢拿我怎样?”

    他竟是毫无惧色。

    萧令烜见过痴呆种,还是头一回见傻子说话这么清晰,声音如此洪亮,有点开了眼界。

    他瞥一眼。

    副官搬过来一张椅子,萧令烜大马金刀坐下,划燃一根火柴。

    轻微“呲”地一声,腾起小小橘黄色火苗,衬托着他那双黢黑的眸子。火光跳跃,又泯灭。

    “开始吧。”萧令烜说。

    石铖点头。

    陶二少和他的六名随从,分开关押在两个牢房。

    很快,有人牵了狼狗进来。

    狼狗壮实,又高又大。它们流着口涎,眼冒精光,

    牢房门打开。

    饿极了的狼狗,朝着陶二少的随从扑过去。

    人的嘶喊、求饶与骨肉被嚼碎的声响,混成了一团。

    镇定愤怒的陶二少,先是惊讶,而后是惊吓,看着隔壁的血肉模糊,他吓得肝胆俱颤。

    他不停骂萧令烜:“你有本事冲我来!”

    “放心,少不了你的。”萧令烜依靠着椅背,慵懒散漫。可能是困了,他眼皮虚耷着。

    前后不到半个小时,八条狼狗吃饱了,陶二少也精神错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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