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得萧令烜牙疼。

    他虽然不喜读书,字却是练得很好。

    他挪开目光,去看徐白。

    徐白左手伤口结痂脱落,一个鲜红伤疤。她肌肤白,又细腻,故而这么个伤疤落在上面,很是醒目。

    他看完了她的手,又看她的字。

    很漂亮的字,字形舒展飘逸,有点像她的身段。

    萧令烜沉吟。

    “……这是小楷?”他开口。

    徐白:“是。”

    萧令烜没说什么。

    他上楼去了。

    副官石铖、祁平来找他,汇报工作,以及请他示下。

    “那七个女人,师座觉得谁更适合去扬州?”祁平问。

    萧令烜沉默。

    祁平:“这位顾小姐呢?她字写得很好,书香气也重,估计适合。”

    萧令烜:“不,我有更合适的人选。”

    这天,他留徐白吃晚饭。

    “阿宝,徐小姐明天不来照顾你,你想要什么补偿?”萧令烜在饭桌上如此说。

    不管是徐白还是萧珠,都紧张看向他。

    徐白不想丢差事,萧珠不想离开徐白。

    “你又想干嘛?”萧珠紧绷了脸。

    “我有点事,要去趟扬州,借用她三天。”萧令烜道,“就三天。”

    转而看向徐白,“给你一千大洋的报酬。徐小姐,这个差事你接吗?”

    徐白又看萧珠。

    萧珠问:“危险吗?”

    “不危险。”

    “那你先给钱。”萧珠又道。

    萧令烜拿出支票,递到徐白跟前。

    徐白看着这支票,心里打鼓:“四爷,我不知道能否出得上力。”

    “听吩咐办事就行,别再自作主张。”萧令烜说。

    “那借给你。”萧珠知道徐白很缺钱,“就三天,你不能抢人。”

    “我抢她做什么?我又没断腿。”萧令烜说。

    彼此说妥。

    徐白收了支票。

    萧令烜只说去扬州,却没说去做什么。

    徐白回到家,把支票给母亲收着:“等我凑够一万大洋,西西哪怕考不上公派留学生,也可以出国念书。”

    母亲没多问,只是把支票藏起来。

    徐白简单收拾了行李,跟母亲讲明去向。

    母亲叮嘱她当心。

    徐白第二天去同阳路七号时,小楼客厅有个大箱子,萧令烜的副官正要往汽车上搬。

    紧接着,萧令烜下楼。

    “上车。”他言简意赅。

    徐白道是。

    她同萧珠作别,又承诺带礼物给她,这才上了汽车。

    从南城到扬州,两百里地,汽车在官道上颠簸得厉害。

    萧令烜什么也没跟徐白说。

    他不说话,徐白迷迷糊糊打盹,竟是睡着了。

    她昨晚没怎么睡好。一千大洋,让她看到了未来的曙光。她面上不显,心里的喜悦却藏不住。

    待到了扬州,萧令烜没有住饭店,带着她住进了一处宅子。

    宅子雅致,紧凑,但从弄堂口就有暗哨。

    徐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神态自若跟着萧令烜往里走。

    宅子里有两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佣,恭敬待命。

    副官打开大箱子,拿出一套头饰与衣服,递到她手里。

    “去换上。”萧令烜道,然后拿出一张照片,“发饰照这样做。”

    两名女佣可能看过了,并不迟疑,这照片是单独给徐白瞧的。

    徐白很想问。

    脑子在一千大洋上一转,她把好奇忍住了。

    衣裳是前朝款式,藕荷色的,斜襟元宝扣;花纹繁复、颜色清雅。

    发饰则是黄金镶珍珠。

    女佣给她打扮了一个时辰。

    待她从房内走出来,萧令烜黢黑眸子落在她身上,打量半晌。

    徐白任由他看,没动。

    “还行。”萧令烜说,“先吃饭,吃完了去见客。”

    又道,“你倒是沉得住气,不问问去做什么?”

    “我拿了四爷的钱,一切听您吩咐。”徐白道。

    “要是我把你送给一个老头子,你可愿意?”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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