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赞赏了她的思路:“你这样考虑,没有错。”

    “四爷却插手了。”徐白道,“他怪我不上道。”

    他把她当心腹了,她这边还保持距离。

    “你向他道歉。”母亲说,“在大人物面前,咱们太渺小。不要花哨。”

    徐白点头。

    的确,花哨无意义,不如朴实点。哪怕笨拙,也显得真诚。

    作为下属,真诚才是她的忠心。

    又到了萧珠休息半个下午,她想出去逛街,徐白陪同。

    两个人买了点东西。

    徐白给萧珠买了毛衣、帽子和短靴,还买了几样小点心;萧珠给徐白买了一条珍珠手链。

    “这种围巾和手套,四爷会喜欢吗?”徐白问。

    萧珠:“他不怎么戴。”

    “那应该就没有很多。”徐白说。

    萧珠:“应该是。你要跟他告罪?”

    “你真是太聪明了。”徐白道。

    “前天他骂你几句,你饭都不敢吃了。”萧珠说。

    徐白:“……”

    她哪有那么怂?

    她只是少吃了一点。

    “买吧。反正他什么东西也用不上,买了算你心意。”萧珠说。

    徐白买了一条灰色围巾,又加上了一双毛线手套。

    她们俩晚饭前赶回来。

    萧令烜半下午才起床,等着吃晚饭。

    徐白把礼物送上:“四爷,送您的年礼。小小心意,您别嫌寒酸。”

    萧令烜用手指随意拨了拨。

    “买的?”

    “是。”

    “的确寒酸。”他说,“既然要送心意,怎么不自己织?”

    “我不太会。”

    萧令烜不说话。

    徐白还以为他会叫她拿回去,他非常勉强:“给我吧。”

    东西算是收下了。

    吃了晚饭,徐白回家,萧珠在楼下玩踢毽子。

    萧令烜要出门,穿着一件黑色羊绒风氅,脖子上围着徐白买的灰色围巾。

    “……你不是嫌弃寒酸?”萧珠问他。

    萧令烜:“寒酸的是东西,又不是我这个人。”

    什么东西穿在他身上,都显贵气。

    萧珠对她阿爸的臭屁,叹为观止。

    她懒得理他,继续踢毽子,消消食。

    萧珠玩累了,上楼睡觉。她睡得有点早,翌日天不亮就醒了。

    特别饿,她穿着睡衣,裹了一件小袄,下楼叫女佣热牛奶给她喝。

    正好萧令烜回来。

    一身烟酒气,围巾搭在臂弯,不见他半分疲态。

    “你喝牛奶吗?”萧珠难得孝心发作,问他。

    萧令烜:“不喝。你喝,长长脑子。”

    萧珠:“……”

    两人说话的时候,石铖把一个文件袋带给萧令烜。

    萧令烜拿在手里,封口被他随意扯开了,有什么东西掉下来。

    他懒得弯腰,指挥萧珠:“捡给我。”

    萧珠拿了起来。

    是一张地契。

    萧珠已经认识了很多字,快速扫一眼:“雨花巷……地契……”

    萧令烜已经劈手夺走了。

    “什么东西?”她问,“你又买房子了吗?”

    “嗯。”

    买个房子,对萧令烜而言,还不如买个白菜费劲。

    萧珠没放在心上,只当他又有了新欢,要找地方安置她。

    她见怪不怪了。

    但小孩子藏不住事。

    萧珠转而就告诉了徐白,她阿爸又有了新的女人。

    “这次是谁呢?”她还跟徐白讨论。

    徐白打岔:“快要上课了,别聊这个。”

    她送的围巾,似乎也没起到缓和关系的目的,徐白正怕自己和萧珠肆无忌惮谈论他私事,惹得他更加不快。

    萧珠却还是很想聊。

    徐白从她的言语里,敏锐发现了她的不安。

    “……阿宝,你很担心会有个后妈,是不是?”徐白问。

    萧珠一愣:“才没有!”

    “每次你阿爸有了新欢,你都很留心。你怕他娶回来做太太?”徐白说。

    到底是小孩子,谁也不愿意家里多个长辈。

    萧珠看似不在意,心里却很警惕萧令烜收的每个女人。故而,她能跟徐白说起那些人,知道她们住在哪里、什么身份。

    “家里就我和我阿爸,还有你,挺好的。我不喜欢其他人。”萧珠说。

    徐白:“你阿爸是知道的。阿宝,你放心好了,他很疼你的。”

    “你说得对。阿爸最疼我了。”萧珠道。

    中午,萧令烜下楼吃饭。

    他的神色,比上次好看了不少,没对着徐白摆脸。

    萧珠问他:“你新得的女人,她是谁?”

    “没有什么新的女人,我最近忙。”萧令烜道。

    萧珠人小鬼大。

    听话听音,一个不被承认的女人,是不可能做四太太的。

    她放了心。

    买宅子就买宅子吧,不弄到同阳路来住,她就当做不知道。

    反正她不要跟后妈住一个屋檐下。她有阿爸,有徐姐姐,就足够了。

    吃了午饭,萧珠上楼睡觉。

    萧令烜喊徐白:“你坐一下,有话问你。”

    徐白应是,和他在客厅沙发坐了。

    “……谁跟阿宝说了什么?”他问。

    徐白:“阿宝自己猜测的。她只是很担心,害怕你给她找个后妈。”

    “多余。”他淡淡说。

    又道,“快要过年,有点事请你帮忙。”

    “您说。”

    “我要回趟福州。这次不带阿宝了,她晕船又晕车。你搬过来住,陪她几日。”萧令烜说。

    徐白:“好。”

    很干脆利落。

    “那就麻烦了。”他道。

    徐白则说不麻烦,照顾萧珠本就是她分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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