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香的药膏触及皮肤遍体生凉,沈琉璃纤细发白的指尖轻轻的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污。

    鼻息之间的呼吸喷洒在周晏生的身上,引起一阵的战栗。

    “冷?”

    “尚可。”

    周晏生低头看向认真上药的沈琉璃,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撒下一片阴影,细腻的绒毛若隐若现。

    那双平日里淡漠疏离的眸子此时只有他一人,周晏生顿时觉得,这次受伤倒真是好。

    “唔……”

    闷哼传来,沈琉璃下意识的住了手,紧张的抬头望去,顿时沉浸在那墨一般的眸子里,“我下手重了?”

    “无妨。”

    周晏生脸色惨白,初春的寒意尚未过去,可那双眸子中的炽热清晰可见。

    沈琉璃微微咬唇,动作迅速的换了药。

    周晏生却感觉时间过的极快,他们二人已经许久不曾如此温馨平淡的相处,房间里弥漫着的药味,冲淡了沈琉璃身上的香味。

    却照旧萦绕在他的心头。

    “怎的受了这么重的伤?”

    半晌没有等到回应,沈琉璃回头看去,就看到那双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顿时心中升腾起一股不想的预感。

    “公务在身,我追那死士而去,可那人进了……沈家别院,不见踪影。”

    沈家别院?

    “咕噜噜——”

    沈琉璃手中的药瓶不自觉的掉落在地上,滚到了角落处,就像是她的心,不知所踪。

    “那死士是郡王府出来的。”周晏生忍着疼,详细的解释,“是个案子里重要的人证,一路追踪而去,却消失在沈家别院。”

    一开始周晏生也不相信,可清清楚楚的方向和门牌,不由得他不信。

    “不知沈家和郡王府,有何关系?”

    沈琉璃面无表情,脑中却不断的思索,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的让人抓不住。

    沈家别院……

    “我明日回府一趟。”

    若当真如自己想的那般,那沈家有些人,就不必留着了。

    周晏生微微颔首:“我如今受伤的事情不方便外传,今日怕是要麻烦夫人,暂且住在清和园。”

    沈琉璃此时一门心思都在沈家,哪里还顾得上周晏生方才说了什么,只是胡乱的点着头。

    窗外清冷的月光洒了一地,却照不进她未卜的前途里。

    家里到底做了什么?前世怎的没有这么重要的提示?一次小小的公务就牵扯出了沈家和郡王府之间的关系。

    若当真是有关联,那前几日她送去郡王府的东西也可以说是私相授受,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周晏生……

    沈琉璃望着床上男子熟睡的面容,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他会不会觉得,前几日的送礼是自己故意为之?

    今日周晏生将这件事告诉她,目的何在?

    单纯是分享?还是想要借助自己的力量钓出大鱼?

    一时间,无数的思绪萦绕在沈琉璃的脑海中,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就这样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中,沈家参与了河间郡王的案子,满门抄斩,一地鲜红。

    “啊——”

    沈琉璃这一觉睡的不安稳,醒来便是满身的冷汗。

    “红袖,备车!”

    一刻都耽误不得,沈琉璃恨不得现在就冲到沈家,马车的颠簸就像是她的一颗心一般,跌宕起伏。

    沈家。

    烫金的门牌灼热着她的心,门口的两个石狮子也如记忆中一样。

    “大小姐回来了,赶紧通知夫人。”

    沈琉璃没兴趣管这群狗腿子,大步流星的进了府。

    “大小姐。”丫鬟看似恭敬的通报,“咱们夫人身子不适,自从大小姐上次回府离去,夫人就一病不起,如今都不曾下床。”

    这话说的,分明就是在警告沈琉璃,是她大不孝才气晕了嫡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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