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太阳初升之时,段正淳窝在王重阳的墓前,头枕着石阶依然呼呼大睡,鼾声不断。
梦中一白衣女子正在舞剑,貌若仙子下凡,身法飘逸灵动,看得段正淳异常激动,口中忍不住念念有词。
“姑娘芳龄几何啊?”
可他不知道的是,丘处机已经趁着晨间雾气还未散尽之时来到了朝暮崖,正向他走来。
当丘处机走到近前之际,正好听到了段正淳的那句模糊不清的梦话,看着嘴里嘟嘟囔囔,依然在贪睡的段正淳,丘处机面露不满,拿起了旁边的一根竹竿,直接抽在了段正淳的屁股上。
睡梦中的段正淳被吓了一跳,双腿岔开呈马步姿势,左右手互成守势,大喝一声:“姑娘好剑法!”
丘处机一脸茫然,转头看了看四周,厉喝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哪儿来的姑娘?!”
听到话音,段正淳瞬间惊醒,睁眼一看,发现丘处机正“恶狠狠”的站在自己跟前,怔了一下之后,立刻翻身爬了起来。
“师父!您来得这么早啊!”
丘处机打量着段正淳,冷声道:“你刚才嘴里说的是什么?!这里来过其他人?!”
段正淳立刻摇头,道:“没有!”
丘处机道:“那你口中的姑娘从何而来?!怎可在你师祖墓前如此轻浮?!一口一个姑娘?!”
段正淳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急忙道:“徒儿只是在梦中见到有人在那边的洞门前练剑,于是忍不住夸赞了几句,您说,我不会是梦到林前辈了吧?”
“难道是师祖他老人家在天之灵思念林朝英前辈,徒儿昨夜在这墓碑前睡了整夜,所以林前辈恰好出现在了梦境中?”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个什么劲,也许是昨日心里一直想着小龙女,结果就在梦中相遇。
但梦中的小龙女虽然看着貌美,但究竟长什么样子在他醒来之后就完全不记得了。
看着胡言乱语的段正淳,丘处机皱了皱眉头,不再追问缘由,冲着师父的墓碑行了一礼,接着沉声道:“昨日教了你先天功法,练得怎么样了?!”
“年纪轻轻就如此贪睡,不知道天亮之时正是天地灵气最旺盛的时刻,最适合练功么?!”
段正淳憨笑一声,拱手道:“徒儿自然明白,不过昨夜一直练到深夜,实在是太过乏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但请师父放心,昨日徒儿并未偷懒,已经练得差不多了,只不过或许是初学的缘故,练到第五重就遇到了瓶颈,恐怕得假以时日才能再有精进了。”
此言一出,原本还面露不满的丘处机瞬间瞪大了双眼,大声道:“什么?!你练到了第五重?!不到十二个时辰?!”
段正淳点了点头,试探着问道:“是是徒儿练得太慢了么?”
他还是有些紧张,没有立即领会丘处机的话中之意,或许是因为睡在王重阳的墓前,梦里却梦着小龙女,嘴里还喊着姑娘,的确有些越界了。
丘处机没有搭话,直接一把抓住了段正淳的手腕,迅速搭在了脉络之上,紧接着发现段正淳经脉之中的先天真气充盈无比,连绵不绝。
“才短短十二个时辰,你居然就已经将先天功练到了第五重?!简直是奇才中的奇才!”
“哈哈哈真是天佑我全真教!”
丘处机欣喜若狂,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段正淳,难掩心中的激动之情。
看到丘处机激动的样子,段正淳这才放下心来,笑问道:“有那么夸张么?不知师父当年练到第五重用了几个时辰?”
听闻此言,丘处机的笑声戛然而止,老脸一红,瞬间尴尬到了极点,因为当年他将先天功练到第五重时,足足用了二十年!
而且他修炼至今,也才将此功练至第七重,此后便再无精进,始终无法突破瓶颈,而眼前的爱徒却仅用了不到十二个时辰就已经达到了自己耗费二十年所达到的境界!
段正淳的这句话,相当于直接在他心窝上扎了一刀。
尴尬的丘处机咳嗽了一声,一把甩开了段正淳的手腕,背负着双手,沉声道:“既然你已学会先天功,那就是时候再传授你一套本门最上乘的剑法了!”
段正淳看出了丘处机的尴尬与窘迫,并不点破,拱手道:“徒儿一定认真学。”
丘处机继续道:“为师要教你的这套剑法,名为东方第一剑!此剑法是当年师父他老人家集三十六招全真剑法精华而独创的全真神剑!只有一招!”
“所谓一招,其实并无一定招式,关键在于一个‘化’字,千变万化,随心所欲,不受剑法拘束,不在常规之内!”
“临阵时随手一挥,看似不使半点力气,却是剑术中至高无上、天下无人能当的上乘剑术。”
“这套剑法除了师父他老人家之外,只有历代掌教可以习练,今日为师就将这套剑法传授于你,至于能学到多少精髓,就看你的悟性了!”
随着话音落下,丘处机已经手持那根抽打段正淳屁股的竹竿,立即演示了起来!
其实说是只有一招,但却有无数变化,每次使出,都会有不同的剑式!一招可变无数招,全凭修习之人自身的悟性!
段正淳聚精会神的站在一边,熟记着丘处机每一次出招时的变化,全都深深地刻在了自己的脑子里。
许久之后,丘处机终于收势,甩手将竹竿丢向了段正淳,沉声道:“都记住了吧?现在向为师演示一遍,看看你学到了多少。”
段正淳接住竹竿,默默地点了点头,接着走到一旁,回想了一下,立刻施展了起来。
但也许是因为段正淳从来都不是一个用剑高手,过去的他甚至都不用兵器,于是练起这套剑法时并不再像之前习练其他武功时那般得心应手,反而显得有些笨拙。
然而看到段正淳笨拙的样子,丘处机不但没有失望,反而还松了口气,因为实际上即便是他自己,至今仍然很难将这套剑法使出像当年师父那样的威力,只能练其形而不得本,终归流于形式,无法真正参透其中奥义。
但即便如此,他也能凭借这套剑法力压其他全真六子,成为第二代全真弟子中武功最高者。
“好了,你慢慢练吧,能领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三日之后,为师再来查验。”
丘处机捋着胡须说了一句,不等段正淳搭话,已经转身向山崖下走去。
“总算还有能难住他的东西,否则再教下去,这小子的修为恐怕就要超过我了”
段正淳没有理会丘处机的离开,更没有听到丘处机的喃喃自语,整个人已经沉浸在了剑招剑意之中。
不知不觉间,这套高深的剑法已经激起了他的胜负欲,于是便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练成给老道士瞧瞧。
就这样,段正淳直接从清晨练到了太阳落山,中间几乎没怎么歇息过。
傍晚时分,林志远带着另一名师弟拎着一只食盒来到了朝暮崖。
自从段正淳住在这里后,每日的吃食都由林志远负责送上山来,将近两日的相处,林志远也成了继丘处机之后,与段正淳关系最近的一个人。
“尹师兄,该吃东西了,歇会儿再练吧。”
林志远一边将食盒放在一块石头上,一边冲着练剑的段正淳招呼着。
以他的资质,根本就没有看出段正淳所练的剑法正是全真教最上乘的剑法。
段正淳听到话音,又练了几下之后才来到了近前,看了一眼跟着林志远来的那名师弟,一边席地而坐,一边随口道:“他是谁啊?怎么还多带了一个人来?”
按照本门规矩,朝暮崖乃禁地,没有掌教允许,任何人都不能上来。
林志远笑道:“师父吩咐了,既然师兄在这里练功不对,是思过,嘿嘿,既然如此,那就总得有个遮风避雨和歇息的地方,所以就让我们两个上来为师兄搭一个草屋。”
“对了,师父还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林志远说着,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本书籍,递到了段正淳的手里。
“师兄先吃着,我们俩先去忙了。”
林志远笑着说了一句,然后便带着另外一人到附近找了些藤条和树枝,开始在距离王重阳坟墓较远的地方忙活了起来。
段正淳一边吃着,一边翻开了林志远交给自己的书籍,可是刚一翻开他就一阵头皮发麻,因为书中所写内容,全都是关于全真教的戒律,大大小小的足有好几十页。
“这老道士居然还记着这茬呢?!”
看着书中乱七八糟的规矩,段正淳顿时觉得面前的饭菜都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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