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姜思雨是被疼醒的。
头炸了一般的疼。
猛地坐起身来，另一种陌生的疼痛却再次牵扯而起。
姜思雨瞬间脸色惨白，下意识地一把掀开了被子，然后眼泪瞬间就滚落了下来。
记忆有些细碎，但是姜思雨却并没有完全断片。
隐约记得那个人以及他身上令人作呕的味道，姜思雨脸色越发难看了几分，整个人如同暴风雨中的蝴蝶一般，摇摇欲坠。
撑着身子起身，看着地上的衣服，姜思雨抬手抹了一把满脸的眼泪，伸手去捡。
就在她准备穿好衣服出去报警的时候，房门却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姜思雨眼中带着恨意抬眼看过去，却看到颜梵一脸尴尬地站在原地，然后低哑出声道，“你醒了？”
“我让人买了身衣服，应该是你的尺寸，你试一下。”
这么说着，颜梵就走了过去把衣服放在了床上，然后也没敢多看她，只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打开门看到姜思雨那副模样的时候，颜梵甚至比她还要害羞。
但是他自然不会愿意承认自己的紧张和害羞，所以只是装作很冷地这么走了出去。
因为昨天那一晚上，他很肯定自己并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了。
可是他自己却是……
心中说不上来的滋味。
他其实并不是特别在意这个，但是却害怕自己对她来说只是一个玩票过客而已，所以颜梵不敢表现得太过在意。
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心中隐隐自责，气愤于自己昨天的失控。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懊悔也没有用了。
颜梵这么想着，不由得暗暗攥紧了双拳，脑中一片乱哄哄的。
跟在盛随身边这么久，什么样的场面他没见过。
就算是刀尖舔血也是常有的事。
可是没有一次让他像此刻这么无力而又不安。
还没想出来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房间门就在自己面前打开了。
看着姜思雨从里面走出来，颜梵下意识地站起身。
姜思雨眼睛很红，很明显刚刚躲在房间里已经哭过了。
只不过此刻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收拾好了一切，除了还未来得及彻底散去红意的眼睛以外，让人看不出一点点不妥。
深吸了一口气，姜思雨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然后看着眼前缓缓出声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颜梵本就是个嘴笨的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就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站在原地，看了她好一会之后，他还是轻声道，“我会负责的。”
姜思雨愣了一下，随即却又好像被他刺到了一般，笑着出声道，“你负责？你负什么责？”
“大叔，你别开玩笑了。”
这么说着，姜思雨还是努力装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带着几分自嘲出声道 ，“大叔，就这样就想吃定我一辈子了，你也太天真了吧？”
听着姜思雨出口的话，颜梵的脸色顿时变了。
看着他此刻的样子，姜思雨深吸了一口气，抬步向前走到了他面前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你该不会真的这么纯吧？”
手腕瞬间被他一把抓住。
颜梵力气很大，姜思雨被他攥得生疼，不由娇声道，“真粗鲁，你弄疼我了。”
“我要回去了，大叔，你送我啊……”
手腕被他猛地一把甩开，颜梵抬手取过一张卡摔在了她的身上，“自己打车滚。”
“切……”姜思雨见他此刻故意羞辱自己的模样，也没生气，只冷冷嗤了一声，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但是所有强撑的无所谓还是在走出公寓门的一瞬间碎的彻底。
颜梵从楼上往下看的时候只看到了她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大步走开，却没有看到她背对着自己的脸上早已布满了眼泪。
站在马路边上，姜思雨满脑子都是那个狭隘的胡同，那些污秽的话语。
这些年她刻意的放纵，刻意地装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以为只要自己不在意，就没人再能伤得了她。
可是结果还是一败涂地。
摸索着拿出手机，姜思雨颤抖着拨通了姜晟的电话。
“哥，我宿醉头疼，你来接我。”
电话那边，姜晟立马应声赶了过来。
等姜晟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姜思雨早就已经收拾好了情绪了。
“思雨……”
“嗯……”姜思雨伸手揉了一下头，“他们酒吧新调的酒，后劲真大。”
“思雨，别总是喝这么多，伤身。”姜晟小心翼翼地劝说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姜思雨看上去好似早就已经不在乎了。
可是她越是大大咧咧，越是对这方面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姜晟就越是觉得她还没走出来。
“哥，你怎么越来越啰嗦了。”
姜思雨说着，拉开车门直接坐了进去。
姜晟叹了口气，只能跟着坐进了车里。
车上，姜思雨喋喋不休地说着她最近看上了学校里面的一个学弟，那样子，真的让人怎么都跟苦闷联系不起来。
姜晟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还是把那些关心的话狠狠咽了下去，只接话道，“要是真喜欢就带过来，哥给你把把关。”
姜思雨一怔，随即夸张地笑了出来，“哥，算了吧，你别再吓坏了人家。”
姜晟脸色稍稍绷紧了一些，最后却只是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姜思雨也没有再搭理他，而是转头开始骚扰江妩。
信息发过去的时候，江妩正在强迫盛随把她连夜赶工出来的护膝戴上。
“你确定吗？”盛随抓着她的手腕，看着她手中那两个用大红毛线织出来的秋裤腿一样的东西，面露难色。
“确定啊，你快点试试。”江妩眼神很认真。
她这么紧赶慢赶地织出来就是为了能让他尽快用上的。
师父特意提醒过这十来天特别关键，江妩觉得再怎么夸张都不过分。
“可是，这个颜色……”
“很喜庆啊，不是快过年了吗？”江妩丝毫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看着她这么热情，盛随一时还有些舍不得拒绝。
伸手轻轻捧住她的脸，盛随眼中满是心疼，“熬得黑眼圈都出来了，白老头要是真的说了必须要保暖，我找人去买点回来就好了，你没必要亲自织的。”
“当然有必要。”江妩立刻出声道打断了他。
“第一个一起过的新年，我想自己动手。”
这一句话，江妩说得很轻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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