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科幻小说 > 与影后前任限时复合 > 第31章 【现在时】掌控
    高烧让洛迷津神思混乱,  模糊的视野里似乎能看见容色冷清的女人,正垂着眼睫认真凝视着自己。

    大概又是高热带来的梦境吧,  在昏睡过去之前她就清楚自己发烧了,  所以梦见容清杳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她并没有伸手触碰容清杳,因为她深知梦境中的规则,远观才可能长久,  得寸进尺只会令天赐的美梦骤然消散。

    强撑着不让沉重的眼皮合上,  她今晚是如此地心满意足。

    本想狼狈逃离的女人,在对上洛迷津茫然的眼神后,  忽然就镇定下来。

    原本搭在额头的湿毛巾,  因为洛迷津坐起又躺下的动作而滑落。

    容清杳拾起落在床边的湿毛巾,  重新搁在洛迷津额头上,  甚至还随心地洛迷津的眼睛一并盖住。

    视线受阻,  洛迷津下意识想要掀开湿毛巾,  却与容清杳的指尖不期而遇。

    昏昧的灯光摇曳,女人莹白的手腕被洛迷津滚烫的长指紧握,薄薄的肌肤下淡青色的血管脆弱可见。

    或许是太过需要洛迷津的碰触,  只是被对方的手指包裹,  就令容清杳软了身子,  她眼尾上挑,  泪痣轻颤,娇软的轻吟让她看上去更像是病了的那个人。

    容清杳的视线停在洛迷津细长漂亮的指节上,肌肤的纹理细腻光滑,  仿佛她心中泛起的涟漪。

    “洛迷津,  你在叫谁别走?”她俯下身体,  在洛迷津耳边喃喃说道。

    洛迷津沉入高热糜烂的黑暗中,  手指和唇间尝到清浅惑人的香与雪白滑腻的触感,  存在于那些日夜缠绵不分彼此的回忆里。

    “别走,别走,”洛迷津再次陷入高烧的昏睡中,似乎因为多了一个人的关系,她睡得并不安稳,翻来覆去地动,时不时碰到趴在床边的容清杳。

    女人的呼吸自顾自地凌乱,软媚地叫人心里一颤,情潮泛滥的身体透出花的清香和雪的清冽,在昏暗暧昧的阁楼里幽幽飘荡。

    “洛迷津,你知道我是谁吗?”

    耳边的声音唤醒洛迷津几分神智,她微微启唇,“你……你是谁?”

    容清杳从包里拿出带来的电子体温计,拨开洛迷津时不时乱动的手,给她量了量额头温度。

    好几次体温计都差点儿被打出去,女人一恼怒,只好用自己压制住这位发烧病人。

    “别动,再动喂你吃苦瓜。”

    似乎听到了“苦瓜”两个字,洛迷津即刻安静不少,她虽然不爱吃糖,但也特别怕哭。

    以前和容清杳同居的时候,生病了不吃药,她就会被威胁喝苦瓜汁,百试百灵,所以记忆是如此深刻。

    量完体温,容清杳刚想起身,却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洛迷津锢住了。

    女人的呼吸悄然紊乱,丰润的半弧缓慢起伏。

    她悄无声息地靠在洛迷津怀里没有动作,黑色毛衣完全包裹下的身体,却透着窒息般的诱惑。

    “不喝苦瓜汁,你也别走了,”洛迷津又低低呢喃几句。

    女人妩媚如春水的眼睛里,含着似有若无的威胁,“洛迷津,你在叫谁别走?”

    “兰明雨吗?”

    容清杳点在洛迷津发热缺水的唇上,反复碾磨。

    “叫我的名字,你只准叫我的名字,”这句卷在嫣红唇间的低语,比世上任何动听的情话都都藏着更烈更深的蛊惑。

    不光蛊惑他人,连带着自己先泥足深陷。

    绝望与私欲像火焰一样灼烧容清杳的理智,她紧紧与洛迷津十指相扣。

    昏暗的房间只存在她们两人的体温,这样才让女人有了一丝失而复得的喜悦。

    但眼前这个人还会属于自己吗?

    如果上天不安排她重新拥有洛迷津,又为什么要让洛迷津在她眼前出现?

    就为了一场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好戏吗?

    出生在小山村、受尽欺负、母亲自杀的命运,只让她感叹自己的开局筹码太少,她不曾那样深切至骨地怨恨过宿命。

    可与洛迷津有关的剧本,令她无法不恨。

    看着躺在床上睡容苍白的女生,容清杳动了将洛迷津藏起来的心思。

    藏起来吧,带她去一个谁都不认识她们的地方,这本来就是她们曾经的约定,不是吗?

    容清杳痛苦地放开洛迷津的手,因为握得太过用力,分开时几乎产生皮肤撕裂的错觉。

    成为另一个禁锢洛迷津自由的人吗?

    折断蝴蝶的蝶翼,就因为离不开蝴蝶的美丽?

    她可以吗?

    短促的敲门声像一剂冰凉的清水,让容清杳从情动的糜艳热潮中有了几分清醒。

    她看了看时间,八点过十五分,手机又收到一条短信,来自于克莱尔,她的私人医生。

    将微微凌乱的衣襟整理妥当,容清杳给洛迷津盖好被子,准备下楼去给医生开门。

    因为这里的公寓太多,排布又杂乱的关系,私人医生克莱尔开车过来寻找到确切的地址费了很多时间。

    等她打电话给容清杳时,已经超过了十五分钟,而她的平均出诊时间是十分钟。

    公寓的门很快打开,克莱尔看见了自己年轻有为、美貌惊人的雇主,“qg,晚上好,病人怎么样了?”

    她发现女人的面容比往常苍白许多,眼尾却红得似火,有种经过激烈交战后的支离破碎。

    “已经进行了物理降温的方法,她睡得很沉,”容清杳回忆起刚才自己得不到答案却近乎于疯狂的诘问,“沉得都认不出来我到底是谁。”

    克莱尔倒是没有察觉到容清杳话中的晦涩情绪,继续尽职尽责地提问:

    “你给她量体温了吗?”

    “嗯,387,暂时还没有出现持续上升的趋势。”容清杳一边带路,一边冷静地回答,唯独原本冷冽清透的声线变得喑哑沉郁。

    “qg,你没事吧?”克莱尔落后容清杳一个身位,感觉女人的状态并不是很好,多嘴问了一句。

    她可是见过容清杳以前不要命地工作,连续三天只睡十个小时的“盛况”的,现在的担心不无道理。

    “我没事,”意识到没能及时收敛好情绪,容清杳深吸一口气,淡淡解释,“刚才想到一些事情,心情变差了。”

    克莱尔顿时震惊了,本来接到容清杳让她来帮别人看病的电话,就足够意外,现在还能破天荒听到容清杳的解释。

    要知道,这个女人虽然在社交场上一向游刃有余、左右逢源,在人际关系上如鱼得水,但私底下几乎不与多余的人有任何交往,甚至连话都不爱说。

    克莱尔跟着走进狭小的阁楼,只敢默默分析容清杳如此反常的原因。

    “克莱尔,可以检查了。”容清杳指着乖巧躺在床上的病人。

    用听诊器细心检查过洛迷津的情况后,克莱尔清清嗓子,对容清杳说道:

    “送到我任职的那家医院去做进一步的检查,过敏症状不是特别严重,但一直发烧可不行,加上疲惫过度,再不救治有可能会引发肺炎。”

    容清杳心头微窒,握紧了手心里的黑色棋子,“送去最好的公立医院。”

    贸然送洛迷津去自己控股的私人医院,或许会让她反感。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一开始就做得这么绝。

    就算她很想。

    作为合格的雇员,克莱尔从不质疑和询问雇主的决定,只依言执行,“好的,可你一个人能扶着她出门吗?”

    “嗯,扶得动,她很乖的,”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容清杳蔷薇色的唇角勾了勾,“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这次的夜间出诊费会按时打到你卡上。”

    “要不我也帮帮忙吧,反正我也是女生,”克莱尔看洛迷津的个子挺高,担心容清杳一个人会很吃力。

    “真的没关系,”容清杳温柔和善地拒绝,清澈如水的眼底是偏执决绝的占有欲。

    身为容清杳的医生,克莱尔十分了解自己的病人,常年高精度运转像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完美、冰冷、无懈可击。

    可她一直认为这个人内心深处心结厚重,否则也不会在受伤后依旧长期失眠,只能依靠药物入睡。

    “你不要逞强,凡事量力而行,对你的失眠症也有好处。”

    “嗯,我会的,我甚至觉得最近的失眠有所缓解。”

    克莱尔担忧地看着容清杳单薄的身板,心里有所怀疑,但还是递了个冰袋和葡萄糖液过去,“你先给她喂一点葡萄糖,我打电话安排医院的病房,要哪种病房,最好最奢华的那种?”

    “嗯,最好的那种。”容清杳接过冰袋和葡萄糖,几乎没有经过思考便点头。

    “好的,我马上打电话,五分钟就能安排好。”

    细心将冰袋给洛迷津敷好,容清杳心思微动,再次叫住克莱尔,“不,只要干净整洁的单人病房就好,安排在人少的楼层。”

    “啊?”拨号的手顿住,克莱尔对于容清杳变卦的速度还处在接收状态,“确定不要最好的了?我同学正好今晚值班,缴费后立刻就能安排的。”

    “不用最好的那种,环境好一点的单人病房,不会被太多人打扰的那种就可以。”

    对于容清杳笃定的态度,克莱尔不便多问,直接推开门走出去打电话安排病房。

    亮着一盏小夜灯的阁楼里,容清杳既生疏又熟悉地将洛迷津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好喝一点葡萄糖水。

    “乖,张嘴,生病不乖的话,会有妖怪把你抓走的。”

    这种骗小孩的话对洛迷津一向管用,即便她烧得身体酸痛,也还是乖乖张开嘴,任由容清杳喂水给她。

    克莱尔带来的葡萄糖水,比当年她在出租房里,给洛迷津喂的自制廉价糖盐水要好喝一点。

    她记得算作私奔的那六个月里,洛迷津像离开温室鸟笼的名贵雀鸟一样,常常生病发烧,却还拖着病体给她送饭,出去当教人下棋的兼职老师。

    回家后,一量体温,一定会烧到三十八度以上,为了省钱洛迷津犟到怎么都不愿意去医院,只是想在吃完药后喝温热的糖盐水。

    每次喝完糖盐水之后,洛迷津就会安静地躺下,她就坐在床头剥一只金灿灿的橘子,而且要把橘子瓣上的膜衣也耐心地撕掉,喂到这个倔小孩嘴里。

    那段相依为命的生活充斥着贫穷、困苦、被人厌弃、不被理解的痛苦,但她从不后悔。

    如果能重来,她愿意用现在的名望地位换自己回到那个时候,哪怕只有一天也好。

    找出厚衣服给洛迷津穿上,容清杳轻车熟路地哄着洛迷津醒来。

    “乖,我们现在去医院看病挂点滴,病才会好得快。”

    洛迷津病得睁不开眼,潜意识奇怪于自己竟然听见了容清杳的声音,“不去医院,可以省一点钱,明天我就会好了。”

    “不用省钱,洛迷津,我已经赚到很多钱,我们不用再省钱了。”容清杳心知和一个病人讲道理有多没道理,可她还是重复了几遍“我们不用再省钱了”。

    “可我还是害怕去医院。”

    “不用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好难受,你别走了。”

    “嗯,我不走,我带你去看医生,病好了就不会难受了。”

    她扶着洛迷津从小小的阁楼下去,关上门,来到刚才已经停好的车前。

    将洛迷津塞进副驾驶,容清杳给她整理好衣物和冰袋,系好安全带后,坐回驾驶座,开车前往那家公立医院。

    一路上,洛迷津昏昏沉沉地没有睁眼,却异常乖巧地配合容清杳的动作。

    到了医院,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但前来看病的人数不减反增,容清杳带着洛迷津小心翼翼避开人群,径直去了已经安排妥当的单人病房。

    医生重新检查下诊断后,容清杳看着洛迷津打好点滴,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

    她看着躺在病床上安稳睡着的洛迷津,终于松了口气。

    戴好口罩和棒球帽,本来想去到医院旁的便利店,买一些必需品,但便利店已经关门了。

    她只好在外卖软件上,挑选了插电的热水袋、保温瓶、橙花香薰、矿泉水等等。

    到医院来送货的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年轻女人,身形单薄,身后还跟着一个黑黑瘦瘦,只有六七岁的小女孩,怯生生拉着妈妈的衣角跟在后面。

    容清杳默默接过塑料袋,一言不发,只是付款的时候多付了三倍的钱,不等送货的两人反应过来,她就重新走进了病房。

    干净整洁的病床上,洛迷津一只手伸到了被子外面,眉心也因为高烧而紧紧皱着。

    给热水袋充上电加热,容清杳回到床边坐下,不受控地握紧洛迷津没打点滴的那只手。

    这一夜就在静谧和担忧中缓慢度过,期间有护士来给洛迷津换过吊瓶,容清杳也重新加热过几次热水袋,好给洛迷津捂手。

    直至天明,她心里的焦躁与失落越发膨胀,再过不久洛迷津就会醒来,她再不愿意离开,也不得不走。

    她如同午夜十二点必须离开王子的灰姑娘,否则后果就是打回原形。

    谁让她占据了一晚不属于自己的位置呢。

    趁着护士进来查房,容清杳起身轻轻叫住了对方。

    “你好,请问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手机吗?我需要打个电话。”

    熬了一夜,女人双眼通红,溶在光里的面容素净清冷,比以往更加苍白羸弱。

    护士一边记录病人的情况,一边看了看容清杳,眼睛立刻发亮,脸红地问道:

    “你……你是,你是容清……”

    女人垂下鸦羽似的眼睫,长指抵在自己唇边,作出“嘘”的手势,“小声一点,我只是陪朋友来医院。”

    “我知道我知道,我现在就打电话给这位姓言的小姐,”小护士记下电话号码,肉眼可见地十分激动,“请问,我可以要你的签名吗?”

    “可以,”容清杳瞟了一眼还在病床上打点滴的洛迷津,将心底的情绪掩藏得很好。

    电话接通后,小护士把手机递给了容清杳。

    “锦徊,帮我带上备用手机来,还有你开车来医院接我。”容清杳言简意赅。

    白锦徊听出容清杳话里的急迫性,没有多问,只说了句好的,就挂断电话,准备出门赶来医院。

    将通话记录删除,容清杳把手机还给小护士,轻声道谢。

    见容清杳准备离开医院,小护士更是热情地说道:

    “你的朋友有我照顾请放心,等她醒了之后,我会告诉她你来看过她的。”

    容清杳修长清冷的背影停住许久,才慢慢转过身来,平静淡然地嘱咐道:

    “不用直接告诉她我来过,若是她问起,只回答是朋友就可以了。”

    容清杳有种未雨绸缪的想法,万一洛迷津知道是自己送她来医院,为了不见自己,直接走了怎么办?

    小护士一下迷茫了,明明容清杳对病人的关心溢于言表,怎么现在又如此冷淡呢?

    但是偶像的力量是如此强大,她根本来不及深思这背后的缘由,就被容清杳真人素颜近距离的美貌迷得七荤八素。

    “哦好,我懂,做好事不留名。”小护士紧接着说,“但是我马上要休假了,可能来不及等你朋友醒来。”

    “你看可以这样吗?你帮我多照顾她两天,我给你五倍的加班工资。”

    “那可不可以再要一张有你签名的实体电影光盘。”

    “可以,我晚点让助理带给你。”

    “好哦,其实你朋友我好像见过,是不是经常去tgkle  tea酒吧打鼓?她的银色头发太让人难以忘记了。”

    闻言,容清杳勾唇笑了笑,礼貌说了声谢谢便离开了医院,留下眼冒红心的护士小姐在原地欣赏签名。

    从医院下楼等了十五分钟后,白锦徊就带着满电的手机赶了过来。

    “你大清早怎么在医院?你看病,还是谁?”

    容清杳淡淡道:“洛迷津。”

    白锦徊一捂脸,“冤孽,你这辈子就逃不开她了是吗?”

    “开车去最近的家里,”容清杳直接坐进副驾驶,打开手机采购一家高端超市的新鲜食材。

    “行吧行吧,我马上开,你怎么不叫言思来?”

    “她出差了。”

    “所以就找我当这个苦力是吧,没想到你和人家进展那么快,已经到了照顾病患的阶段,要和好了吧?“

    容清杳还在低头看手机,回答得很简略,“没有。”

    “你也太差了吧,得好好把握这次的机会,”白锦徊一脚刹车,将车辆停进了地下车库里。

    她们两人乘电梯到了豪华公寓的三楼。

    这套房产是岑家人拥有的,容清杳在第一年就用了点手段,要了过来。

    视野位置极好,当时重新装修的时候,特意做了一个阳台屋顶方便于看星星。

    只是因为她工作太忙,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内拍戏,每个月只过来一两次,为了交通方便也不住在这里。

    好在厨房的配套设施一应俱全,连烤箱和空气炸锅都有。

    一一清洗送来的食材,即便已经很久没有下厨做过菜,容清杳还是十分熟练地使用刀具,将鳕鱼切成适合下咽的大小,再上锅清蒸。

    白锦徊坐在一旁目瞪口呆,像没认识过容清杳一样。

    “去找一张我的电影的实体光盘来。”容清杳边洗菜边开口说道。

    “哪部电影啊?”

    容清杳这才反应过来小护士没说要具体哪部电影的光盘,沉吟片刻,她叹息一声:

    “拿我出道的那部吧。”

    “好的,我现在就去。”

    容清杳记得洛迷津很挑食,生病的时候食欲很差,一点油腻都不吃。

    淘洗好的梗米和薏仁在砂锅里慢熬,适当的时间加入几片陈皮,将粥熬至粘稠。

    好几种绿色蔬菜过一遍水,再淋上少许食用油保色,只加一点酱油和鱼露,清淡可口。

    等白锦徊又睡了一觉,再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豪华公寓的红木饭桌上,用青花瓷的玻璃保温盒装着好几道菜。

    清蒸鳕鱼、薏仁梗米粥、山药炒虾仁、银色雪梨羹。

    她盯着桌上的饭菜,扑鼻的香气让饥饿的胃部抽动了两下,“清杳,你是田螺姑娘吗?两个小时你能做出这么多菜,以后聚会都让你做饭好了。”

    作为多年的朋友,白锦徊根本不知道女人还会做饭,而且做得还很不错,色香味俱全,再去进修几年厨艺,肯定能当大厨了。

    “这些菜你帮我送去中心医院住院部702号病房,越快越好。”

    “为什么让我送?你该自己去啊。”

    “我一会儿公司有个会议。医院有位护士人很好很好,答应我会多照看她,你把饭菜交给护士就行,”容清杳还在打包饭菜,说话时有些漫不经心,“最好能确认洛迷津把饭菜都吃掉。”

    “如果护士问是谁送的饭菜,我如实告知,对吧?”

    沉默片刻,容清杳扶住桌案以抵抗疲倦带来的眩晕,“嗯,可以如实告知,但你要守在病房外,确保我过来之前,洛迷津不会跑掉。”

    “也没有那么夸张吧,你那个初恋就算知道你给她送饭,也不至于跑掉。”

    容清杳垂了垂眼,长睫投下一小片阴影,“那样最好。”

    “要是她真跑掉了,我觉得你也不用追了,没意思。”

    容清杳抬眸冷冷地瞪了白锦徊一眼。

    对于容清杳和洛迷津过去的故事,白锦徊真的很好奇,抓耳挠腮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们闹成这个样子的。

    忽然,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容清杳的情形。

    那时候,她还是个进入大学,毛手毛脚吊儿郎当,到宿舍前就听说室友是岑家的私生女,一直流落在外,为了权势地位低头哈腰地滚回了岑家。

    见面前,她就觉得这种人肯定不好相处,

    午休间隙,她就偷偷和以前的同学吐槽,说虽然新室友长得绝色,学习也好。

    但整个人冷得像冰,连笑都不会笑,做实验写报告更是一丝不苟容不得出错,古板又无趣,连聚会都不参加。

    尤其对于学习和工作环境的安静程度有近乎苛刻的要求。

    实验室开门的声音不可以太大,墙角甚至会颠着毛巾消音,那毛巾还必须整洁干净。

    后来去拍电影的时候,除了必要的交流外,其余时间一概独处,那些莺莺燕燕都得她来应付。

    当时她觉得,自己跟这种室友处不到一年就会吵到换宿舍。

    可意外的是,容清杳这种看似不好相处的人,却处处包容她的错误,耐心地教她职场的人情世故,给予她的福利和待遇还很高,生活上偶尔也会提供帮助。

    很奇怪吧,这人明明可以选择更好更省事更有能力的朋友,仍然固执地让她待在身边。

    直有一天,发现第一次用来垫墙角的毛巾,虽然干净破旧,却还在被使用时,她突然明白容清杳是个极度念旧的人。

    念旧是优点也是缺点,她直觉容清杳会被困死在“旧”里。

    “如果我到医院了,你初恋的那个相好也在的话怎么办?”

    容清杳微微眯眼,“立刻打电话给我。””

    下午三点多,洛迷津从高烧中醒来,整个人都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思维迟滞,浑身乏力。

    入目是雪白的天花板和白织灯,并不是小阁楼里那盏老旧的吊灯。

    陌生环境迫使她警惕地环顾四周,然而一扭头眼前就眩晕得让人想要呕吐。

    “小鼓手,你醒了?”休假的那位护士正在看电视,听见动静后脸上满是温和的笑意,“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昨晚的事情空白而模糊,洛迷津只记得和stt先生约好视频,然后就是大段的缺失记忆。

    “我怎么了,这里是医院吗?”

    她坐起身来,看见床边放着一束苏格兰绿玫瑰,淡雅清新的绿色,如一泓清澈池水,冲破病房灰暗单调的乏味。

    “你吃错东西过敏休克了,然后伤口感染导致发烧,还是你的朋友发现之后,把你送过来的。”

    “我的朋友?”

    洛迷津端坐在病床上,透过浅蓝色的百叶窗向外看,夕阳的余晖被长方形的百叶窗滤过之后如光栅那样将她包围。

    这个穿着白蓝格子病号服的女生,竟然看上去有几分圣洁。

    “对啊,你朋友很多呢,她们都很关心你,才出去重新加热了饭菜,马上就回来了。”

    “我的朋友……很多?”

    这位护士看着洛迷津的病弱样子,心里生出几分怜惜,“对了,你的朋友们还给你送了好多饭菜过来,赶快趁热吃一点。其中一位昨天冒着风雪过来找你,淋了一身的雪,又着急又狼狈。”

    “我的朋友,请问你知道我的朋友姓什么吗?”

    小护士想到容清杳今早的嘱咐,便委婉地说:“其中一位姓兰,还有一位一会儿也会过来的。”

    兰明雨……对自己的帮助太多,洛迷津心里的愧疚持续加重,不知该如何回报。

    小护士指了指床柜旁边放着的热牛奶,“这个就是兰小姐带给你的,她说你起床都会喝一杯。”

    洛迷津点点头,找手机想要打电话给兰明雨,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了。

    她想也没想就说道:

    “明雨,其实我没事,你应该去咖啡厅。”

    “兰明雨还在车库里停车。”

    洛迷津抬头,看见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站在门口,神情专注地看着自己。

    见洛迷津面上的神色从惊讶转至冷漠,容清杳心底代表酸涩怨恨的火焰,瞬间燃了起来。

    “怎么,你很不想见到我?”

    “没有,但是我不需要你的照顾,你可以去忙你的工作,”洛迷津垂着眼,在闻到女人身上清冽的香味后,那种难受的感觉开始蔓延。

    为什么在她不想面对容清杳的时候,这个人反倒一直出现?

    “stt提供的食物导致你过敏休克,我理所当然来照顾你。”

    洛迷津勾着唇角想要冷笑,麻木的感觉让她提不起一丝力气。

    “多谢你的好意,但不用你照顾我,我有明雨就够了。”

    容清杳漆黑的眼睛像被冷雨浸透,凌厉摄人,“兰小姐并不是医生。”

    本来容清杳想温和地与洛迷津商量,但妒火几乎烧掉了她的理智。

    “为了表达歉意,我决定让你转院到医疗条件更好的私人医院去。”

    从车库上来的兰明雨还没走过来,就听见了容清杳这类似强迫的话。

    “容小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冲过去质问道。

    想到洛迷津病时和清醒时,对自己截然不同的态度,容清杳任由那种冷然的掌控欲袭上心口。

    “你是想强迫洛洛留在你身边吗?”

    容清杳似笑非笑,冷静优雅的神态仿佛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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