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快放开我

    “而且我看这螺丝也是新打上去的,怕是临时装了又临时拆的。”

    苏晚意默了一瞬,脑海中闪过周泽旭的脸。

    若说谁最有可能以这样的方式加害于周宴行,可不就是周泽旭么。

    但周氏的竞争对手众多,其他人也并非全无可能。

    “或许……只是个巧合呢?我们还是等警察来了,让专业的人去查吧。”

    无论如何,苏晚意都不希望这事是周泽旭做的。

    故意杀人罪和平常的那些小打小闹可完全不同,周泽旭不管用何种方法去谋夺周氏,她都勉强可以认为周泽旭是在钻“复仇”的牛角尖。

    杀人却是太过了。

    没过一会儿,警车和救护车便连番赶到,苏晚意作为发现事故的人,不得不陪同着上了救护车,林晓晓被警方留下做笔录。

    二人就此分别。

    救护车上。

    医护人员正替周宴行包扎急救着,苏晚意无事可做,便只盯着周宴行紧闭双眸的脸发呆。

    不说话的周宴行毋庸置疑的帅气,一张俊脸如刀削般锋利,连血迹染到脸侧,都似妆容般只添艳丽,不减锐芒。

    最开始发现周宴行重伤的慌张与急切已经过去,苏晚意终于分出些心神来,后知后觉的注意到另一件事。

    那条路是连接城区与郊外的路,她们这些刚从郊外赶回来的自不必说,可周宴行行车的方向分明是往郊区去的。

    他非要去郊区干什么?

    难道是因为她?

    苏晚意打开手机,上面无信号的标志刚好随着救护车开进城区消失,各个软件反应了一会儿,瞬间疯了一般开始弹消息。

    其中,微信消息弹得最快,大多都是周宴行和周泽旭打来的未接通话,还有几条许秘书的,发来的时间就在不久前,询问她是否见到了周宴行。

    所以,周宴行果然是来找她的吗?

    因为郊区发生了泥石流,担心她?

    苏晚意的手愈发颤抖起来,如果说周泽旭有可能是造成周宴行车祸的元凶,那么让周泽旭有机可趁的她呢?又算什么?

    苏晚意不敢深想,给许成发了个医院的定位,便立刻关上了手机。

    周宴行,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她已经欠得够多了,这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她负担不起,也不愿有负担的机会。

    ……

    周宴行醒来时,只觉得浑身哪哪儿都痛,左手还重的要命,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久了似的,隐隐散出麻意。

    他颇为艰难地偏头看去,却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正虚握着他的手,枕在他的小臂处。

    是苏晚意。

    她眼下青黑,眉头紧蹙,似乎睡得极不安稳。

    周宴行反应了一会儿,终于想起自己昏迷前是发生了车祸,看这情形,好像还是苏晚意反过来救了他。

    甚至像是还在医院照顾了他一整夜。

    周宴行沉默着,用目光细细地描绘着苏晚意的轮廓,竟有一种许久不见的错觉。

    他叹了口气,到底是没舍得抽出手,任由苏晚意就这么睡着,用另一只挂着吊瓶的手拿了手机,给许成发消息,让他带件衣服来医院。

    消息才发出去,病房的门就被推开,许成边看着手机边进来,“周总,你醒……”

    感受到屋内气氛有异,许成僵硬抬头,看到周宴行正面色极差地瞪着自己。

    床边是睡着的苏晚意,听到他进门的声音,小脸皱了皱。

    许成忙捂住了嘴,不敢再发出一点动静。

    好在或许是实在太累,苏晚意只是把头埋得更深了些,并未醒来。

    许成这才放下心来,尽可能轻地走到周宴行身边,压着嗓子用气声说话:“周总,你醒了?”

    周宴行微微点头,却没说话,只用手指了指一旁椅子上的外套,又指了指苏晚意,示意许成给人盖上。

    许成照做后,他才又在手机上敲敲打打出一段话:

    【把我出车祸的事情先压下来,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要查。】

    许成意识到周宴行这是一点有可能吵醒苏晚意的声音都不想发出,也跟着自家老板打字:

    【好的周总,苏小姐昨天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我已经把消息压下来了,但警察那边还得您去打个招呼。】

    周宴行了然,又让许成替自己拿了办公的电脑来后,便将人赶回了公司。

    等苏晚意一觉睡醒时,已过晌午。

    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到身上,苏晚意猛然惊醒,暗悔自己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几乎是一睁眼便上手查看周宴行的情况,又突觉不对。

    她身上怎么多了件衣服。

    一抬头,果然见到周宴行已然醒了,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二人四目相对,苏晚意下意识地松开了牵着周宴行的手,却又被反拉住。

    “怎么不检查了?”

    周宴行的声音有些哑,像是许久不曾开过口。

    “我,我又不是医生,我……”苏晚意越说越觉得脸上烧得慌,她刚刚确实是想看看周宴行的伤怎么样了,但那也得是周宴行还没醒的时候,现在周宴行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她哪好意思动。

    “我帮你去叫医生来。”

    她说着便试图挣开周宴行的手,却听床上“嘶”了一声,立刻停下动作,紧张道:“怎么了?是我弄痛你了吗?”

    周宴行哪有这么脆弱,他不过是想逗逗苏晚意,不让她走罢了。

    可见人真紧张起来,他又不忍心,摇了摇头,只把挂着吊瓶的手给苏晚意看了看,又指向床头呼叫铃的方向。

    “不关你的事,是输液输完了有点回血,你帮我按个铃让他们过来就好,别自己去了。”

    “噢,好。”苏晚意从方才便觉得周宴行有些怪怪的,但既然病人都这么说了,她总不能拒绝。

    在等医生来的这几分钟里,苏晚意坐回了床边的小板凳,还是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周宴行已经垂下头,又开始看着电脑办公,苏晚意呆呆地看向自己与周宴行始终交握的手,反应了半天,终于缓缓打了个问号。

    不是,周宴行一直抓着她的手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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