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向宋琦瑶深深一拜。
“老夫人,我们家书君平日是些调皮,但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您看这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说着她故意瞥了一眼江安宇。
宋琦瑶听她夸自己的孩子乖巧,又试图将问题推给江安宇,心中厌恶之情更甚。
她不屑地睨了她一眼,淡淡道:“谢夫人,刚刚我二孙子说得还够明显?老身很想问问,我安国公府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们谢家了!”
谢夫人原本还想着这位老夫人,在京中从来也不是一个多事的人,自己或许能给个台阶就能下了,哪里想到老夫人如此不依不饶。
她虽心疼儿子,但也不是个没有眼色的,这情形,那江二公子说得话十有八九都是真的,于是她只能改变策略,伏低做小,当面说了许多“书君居然做出此等糊涂之事,晚辈一定会好生教训他的”之类的话,还有许“改日一定登门道歉。”
宋琦瑶见她还算聪明,认错态度也算良好,提醒道:“贵公子破坏的可是老身孙女的及笄礼!”
谢夫人也极为上道道:“晚辈明日就带着这逆子登门向江大小姐道歉!”
宋琦瑶这才看了一直扶着自己的江安成,示意他将谢书君放了。
哎,这指挥人全靠眼神的就能输出的感觉,简直太棒了!!!
和谢夫人道完别,宋琦瑶这才带着人浩浩荡荡地赶往下一家。
谢夫人看着满身狼狈,脸上尽是委屈的儿子,又是心疼又是恨铁不成钢地道:“你没事去惹安国公府干嘛?”
等送到第二家苗御史家时,不嫌事大的江安宇又亲自去敲门了。
宋琦瑶看着一脸老实的江安成,叹了口气,比起江安宇,这孩子明显受秦氏荼毒得更厉害些,咋就这么老实呢!
嗯,就连长相看起来也比江安宇老实了几分!
“一会苗夫人出来了,你去与她交流,记住,务必要让她亲口承认错误,然后承诺带她儿子去给你妹妹道歉。”宋琦瑶想了想还是交代道。
这孩子还是得赶紧成长起来,否则日后安国公府一出事就要自己出面,那还不累死了。
她如今都五十有七了!
得养生养颜,还得时不时去看看这花花世界,可是忙得很的!
江安成闻言,一脸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头:我?
宋琦瑶不耐道:“你是国公府的世子,身份比她高得多,况且这事咱们还占着理呢!”
江安成还是有些不安地道:“可是祖母,这样会不会显得咱们家有些得理不饶人?”
宋琦瑶差点一口淤血没喷出来,闹了半天,自己劳心劳力为你们出头,你小子原来在心中这样想我?
卫嬷嬷压低声音提醒道:“世子爷,若今日不是老夫人出头,怕是大小姐日后都没脸出门见人了!”
江安成到底不算蠢得无可救药,连忙道他不是这个意思云云。
宋琦瑶摆手,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道:“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可曾听过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道理?”
江安成点点头,但脸上却写着:但今日这事不是咱们已经赢了,何必还要去闹得人尽皆知呢!
宋琦瑶声音低沉:“那祖母今日教教你祖母死而复生后的人生信条吧。”
江安成傻愣愣地看着宋琦瑶,一时没弄懂这“人生信条”是什么意思。
宋琦瑶声音低沉而有力量:“你记住,日后我们国公府没理都要争三分,得理就更没必要饶人了?”
江安成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极大,这老师和圣贤书上不是这么教的啊!
“说得好!祖母你太厉害了!”江安宇不知何时凑到了他们身边,听到宋琦瑶的话,一双俊俏迷人的大眼睛闪闪发亮。
就像是前世宋琦瑶见到的那些追星族小孩看到明星时的眼神。
江成安这老实孩子这此双重打击下,又面对着宋琦瑶十分具有压迫性的眼神。
最终妥协道“孙儿知道了。”
一副虽然我不理解,但是我不得不尊重,甚至被迫加入的样子!
见他还是满脸的忐忑,宋琦瑶安抚道:“放心,有祖母在你身后看着呢!”
苗夫人出来后,又是江安宇先黑着脸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好不容易拉起了气势。
结果江安成上前彬彬有礼地行了一晚辈礼。
宋琦瑶心道:看来自己刚刚的话都白说了!这迂腐的教育看来已经深入这小子的骨髓了!
没想到江安成起身后,便问道:“本世子心中确实不明,可是我国公府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苗御史,否则为何偏偏挑今日前来闹事?让我安国公府颜面扫地!”
听着他也没留情面直接将事情上升到安国公府门楣的事情来,宋琦瑶这才松了口气。
苗夫人品级不够,加之原身不爱凑热闹,因此并未注意到江安成身后的宋琦瑶。
但好在无论什么时候,御史都是最重名声的,见安国公府的两位公子都如此咄咄逼人,加之自己那不孝子又躲避着自己的眼神,明显就是有鬼。
苗夫人话说得也十分漂亮,双方你来我往,也就一炷香的时间,苗夫人就承诺改日一定带着苗之醇登门拜访向江月禾道歉!
江安成顺利完成任务后,偷偷松了口气。
宋琦瑶趁没人看见,还从衣袖中偷偷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看来这小子只是老实,不是真蠢!
还好还好,有救有救。
这小子有了信心后,接下来几家都由他们兄弟俩出面。
当然那些夫人的消息也十分灵通,有的怕丢人直接让小厮过来道歉,承诺明日就登门赔罪,想将人带回去的;也有让身边婆子前来,上来就想以身份压人的。
宋琦瑶压根就不藏着掖着,让人将那些不长眼的婆子也统统绑了起来,正好一起送他们回家!!!
这让原本还蠢蠢欲动的恒远伯府立即歇了心思。
恒远伯夫妇原本以为皇上迟迟不肯将安国公世子承爵,定然还是为老夫人当年所受的苦不满,这一年多年屡屡传出,皇上想让老夫人认个儿子或孙子,将爵位直接传给老夫人一脉。
想着那江月禾名声确实不好,日后又没有得力的娘家,对自己儿子没什么帮助,加之儿子不知为何在家寻死觅活的要退亲,他们一时没想明白,这才松了口。
前几日恒远伯夫人原本是要去参加江月禾的及笄礼的,但儿子跑来胸有成竹的说,他已经找到让两家退婚的方法了,劝她不要去,免得宴上和秦氏亲密也不是,不亲密也不是,更怕秦氏当面就想敲定二人的婚事。
恒远伯夫人觉得自家儿子就是聪慧,连这一点都想到了,立马就同意了,昨夜连夜着人去了安国公府称病。
可万万没想到,他儿子说的退亲的方法,居然是当面去打安国公府的脸!
还将安国公府的老祖宗给气得亲自来讨公道了!
夫妻俩现在是在家中坐立难安,只希望安国公府能看在两家以往的情面上,给他们留些面子!
“伯爷,这江老夫人不顾通儿的颜面,日后通儿如何见人啊!”恒远伯夫人张氏来回踱步,忍不住抱怨道。
她不出声还好,一开口恒远伯就气不打一处来道:“见人?还见什么人,老夫都不知道如何见人了!”
恒远伯右手指着张氏,气急败坏:“都怪你,平日里就知道宠着他,看看你宠出了什么无法无天的孽畜来!”
仿佛这场乱子的责任全在张氏的身上。
张氏心中也很是委屈,这要与安国公家中断了这门亲事,当初伯爷也是默许了的。
至于今日这事,她也是没想到通儿会做这么不着调的事啊!
张氏嘴唇抿成了一线,但到底不敢与恒远伯对峙,只能低头不语,心中暗怪安国公府这事做得实在是太不地道了。
夫妻俩正各怀心思之际,一小厮小跑了过来,“伯爷,夫人,江老夫人带着少爷已经快到府门口了!”
恒远伯气愤地看了一眼张氏,交代道:“我已经让吴成做了些安排,待会见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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