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了,”温嘉月打断他的话,“我、我随口问问。”

    夫妻之间,再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但是从他口中说出来,莫名惹人遐想,纵然只是平淡的字句。

    沈弗寒看着冷淡到极致,其实极为重欲。

    成亲后的前三晚,每日醒来,温嘉月浑身都是疼的。

    她委婉表示自己受不住,他才终于开始克制,每隔三日,从天刚擦黑到三更的梆子声响起。

    每到这个时候,温嘉月便会起的格外迟,晨昏定省总是迟到,为此挨了不少老夫人的骂。

    想到老夫人,温嘉月脸上的潮红之色褪尽,连带着看沈弗寒也不顺眼起来。

    “今日休沐,侯爷怎么没出府?”

    沈弗寒问:“为何要出府?”

    温嘉月道:“自然是去见长公主,侯爷不是还负责长公主府的修缮吗?”

    此事本该是工部的事,沈弗寒是刑部的人,分明八竿子打不着。

    但长公主有一位亲弟弟做皇帝,她想让谁修缮公主府,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

    不过为了掩人耳目,长公主想出了个法子,让朝臣画图,她喜欢谁的图,便让谁来负责修缮。

    最后选中的人,自然是沈弗寒。

    修缮长公主府也只是个托词,真正的原因是长公主看中了沈弗寒的相貌。

    长公主前年丧夫,孀居公主府,正是寂寞的时候。

    在除夕宫宴上惊鸿一瞥,看中大周最俊朗的公子沈弗寒并不稀奇。

    可笑从前温嘉月还以为天大的好事落在了夫君头上,近长公主,便是近皇帝,沈弗寒的仕途一定扶摇直上。

    临死才明白,原来郎有情妾有意,她这个侯府夫人竟是最大的阻碍。

    温嘉月吐出一口浊气,忽的听沈弗寒问:“你为何知晓此事?”

    她顿时僵住,这才想起前日沈弗寒回府之后,确实没有提过此事。

    按理说,她并不知晓长公主选中的人是沈弗寒。

    温嘉月咬了下唇,故作镇定地解释。

    “前日皇上召侯爷进宫,听说长公主也在,我便猜测是此事了。侯爷,我可猜对了?”

    沈弗寒定定地望着她,缓缓颔首。

    怕他再问什么,温嘉月立刻转移话题:“劳烦侯爷去叫如意过来伺候我梳洗。”

    沈弗寒放下书,起身离去。

    温嘉月轻舒一口气,好险,差点没圆过来。

    看他的模样,似乎并没有怀疑什么。

    不过就算怀疑,他肯定也想不到她重生了。

    十七岁的身体拥有二十岁的灵魂,说出来谁会相信?

    用过早膳,温嘉月又躺回了床上,继续养身子。

    她刚生产,元气大伤,这几日又被气得不轻,今天便觉得身子格外虚弱,只能静养。

    让她意外的是,沈弗寒居然还没去长公主府,而是捧着晨起时读的书继续翻阅。

    窗外,鸟声啁啾,花树缤纷,他坐在长榻上,姿态闲适。

    连阳光也偏爱,为他镀了一层浅浅的光晕,恍若神祇。

    温嘉月一时看得有些怔愣,半晌才回过神,翻身去看女儿。

    这副皮相再好,她也不该过多关注,他的心,从来不属于她。

    内室里安静了片刻,外头有人敲门。

    “侯爷,长公主召您前往公主府。”

    沈弗寒应了一声,将书放下。

    温嘉月背对着他,便没有控制自己的表情,勾唇冷笑。

    怪不得没有主动前往呢,原来是要欲擒故纵,真是会拿捏长公主的性子。

    她试图去回忆上辈子沈弗寒是否也是这样做的,但是想了片刻,依然没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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