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走后,老夫人看着放在桌上的茶盏,微微眯起眼睛。

    “你说,我这个孙媳妇是不是变了?”

    赵嬷嬷深以为然:“老奴瞧着是跟以前不大一样了,也不知是何缘故。”

    “还能是什么缘故,”老夫人撇撇嘴,“生了个姑娘就神气了,还真以为侯府姓温呢。”

    想到这里,老夫人更气:“以前的忍让定是装的,真是小瞧她了,小小年纪,心机如此深沉!”

    赵嬷嬷赞同道:“老夫人说的是,夫人这个脾气,还是得敲打敲打。”

    “这个先不提,”老夫人着急道,“我孙子身边怎么能有这种女人,以后肯定会对他不利啊!”

    赵嬷嬷赶紧说道:“老夫人,您可千万别撺掇着侯爷纳妾了,上次侯爷的脸哟,真真叫个冷若冰霜,老奴现在想起来还瘆得慌呢。”

    老夫人想起这事也是一哆嗦。

    上次沈弗寒来凝晖堂,对纳妾一事的不合理之处提出质疑。

    明明语气是平静恭敬的,偏偏能让人从心底升起几分寒意来。

    她连装心悸蒙混过关都给忘了,大气也不敢喘。

    沈弗寒只待了短短一刻钟便走了,整个凝晖堂却鸦雀无声许久。

    老夫人拍拍心口:“是啊是啊,不能提,要提也得再过一两年……”

    不过转眼她又想到一个主意。

    “咱们不给他纳妾,让他自己看上别的姑娘不就成了!”

    赵嬷嬷不解:“老夫人的意思是?”

    “过段时间,趁着弗寒休沐,办个赏花宴,邀几个世家夫人小姐过来,我就不信了,他一个都看不上!”

    温嘉月对凝晖堂的主仆谈话一无所知,激动地朝着正院走去。

    沈弗寒皱眉拉住她的手腕:“走慢些。”

    温嘉月这才想起自己刚坐完月子,身子还有些虚弱。

    但是她方才完全没想起来这回事,满脑子都是女儿的满月宴,驱使着她越走越快。

    她的步伐放慢,压抑着激动走了一段路,忽然察觉沈弗寒的手没有收回去。

    不知何时,他握住了她的手,满脸从容,牵手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温嘉月的步调立刻便乱了。

    成亲四年,她和沈弗寒从未在内室以外的地方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

    他是清冷禁欲的君子,她亦不会主动做出这样的举动,两人在外面时像成亲二十年的老夫老妻。

    她也习惯了这样的日子,骤然被他牵着手走路,她有些无所适从。

    温嘉月试图将手抽回。

    沈弗寒却握得更紧,淡淡道:“又想跑着过去?”

    原来是怕她再次激动,温嘉月抿了抿唇,她就知道不该多想。

    若是沈弗寒在内室以外的地方,出现一丝旖旎的心思,怕是连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温嘉月没说话,也没再试图松开手。

    牵着便牵着吧,反正再走几步就到了。

    踏入正院,沈弗寒适时松开手。

    温嘉月往里走去,好奇地打量四周。

    檐下挂上了红灯笼,处处可见红绸,数十张桌子上摆着瓜子果干,足以显见明日有多热闹。

    “除了我爹娘他们,侯爷还邀请了谁家?”

    问出口后,温嘉月心里有些紧张,不知李知澜会不会前来。

    不过,永祯长公主何等尊贵,孩子的满月宴罢了,想来是不会过来的。

    但是她还是抱着一丝期待,若是明日便能见到长公主,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地结识她了。

    沈弗寒从袖中掏出一份宾客名单。

    温嘉月看了一眼,都是与侯府交好的世家,没有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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