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二次来温家,却是第一次进她的闺房。

    温府不算大,她的屋子自然也不能跟侯府后院比,陈设也简单。

    不过闺房里有清扫过的痕迹,整洁干净。

    可花瓶里的花却是枯萎的,窗纸也破了洞,被子也是薄的,没换成冬被。

    全是表面工夫,并未用心打理。

    “侯爷在看什么?”

    “没什么,”沈弗寒收回视线,“什么时候回侯府?”

    温嘉月以为他待烦了,便道:“侯爷若是有事便先走吧。”

    反正大事办完了,用不着沈弗寒出马了。

    现在只剩下她的几件首饰没着落,她一定要让张氏把她的嫁妆吐出来。

    沈弗寒顿了顿:“无事。”

    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温嘉月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径自往床榻走去。

    沈弗寒忽然问:“你的东西,我能动吗?”

    温嘉月一头雾水地点点头。

    沈弗寒走向堆放在角落的箱笼,逐个打开,抱出一床厚被子铺在床上。

    顺手将薄被子抽走,叠得整整齐齐,放在箱笼里。

    这些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温嘉月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心中微动。

    原来……不食人间烟火的景安侯还有当丫鬟的潜质。

    盖着暖乎乎的厚被子,温嘉月打了个哈欠,进入梦乡。

    一觉醒来,沈弗寒还在,坐在窗边陪女儿玩。

    阳光甚好,笼在沈弗寒身上,镀了一层金辉。

    他姿态闲适,唇边似乎有几分笑意,连带着冷硬的轮廓也变得柔和了几分。

    温嘉月默默地看了片刻,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专心致志陪玩的沈弗寒抬起头。

    温嘉月立刻抿紧了唇,沈弗寒顿了下,将女儿抱起来,放在床榻上。

    “昭昭饿了。”

    说完他便自觉地转身离开,方才的温情仿佛是错觉。

    温嘉月没说什么,等他走了,给女儿喂奶。

    “夫人,奴婢进来了?”

    是如意的声音,她应了声好。

    温嘉月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哪里快了,已经半个时辰了,”如意的脸红扑扑的,“夫人不要说了。”

    温嘉月莞尔一笑,没再调侃。

    将昭昭喂饱,她径直去了正院。

    张氏一看见她便道:“月儿,方才我都没睡,仔仔细细地找了找你嫁妆里丢的首饰,终于找到了一对耳珰。”

    那些首饰,一半当了,一半在温若欢那里,她只得苦口婆心地劝女儿拿出来一个小玩意交差。

    温若欢百般不情愿,为此在卧房里生闷气,不出来了。

    温嘉月收下耳珰:“剩下的还要劳烦娘再找找。”

    张氏叹气道:“你也知道我平日里总丢三落四的,反正你的首饰够多了,这几件就算了吧。”

    温嘉月认真道:“若是别的也就算了,可这是我的生母留给我的首饰,我掘地三尺也要找回来的。”

    张氏牵强一笑:“这……倒也不至于,我也是你的娘亲,不如我送你几件首饰,权当嫁妆了。”

    随便送几件便宜首饰糊弄,温嘉月定会欢欢喜喜地收下。

    温嘉月道:“那就谢谢娘了,不过我生母送的首饰,我也是要找到的。”

    张氏笑容僵硬,不仅要她的首饰,还要找首饰,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她还想再劝,温嘉月又道:“今日怕是找不齐了,我留两个侍卫帮娘一起找吧。”

    “这……”张氏假装抹眼泪,“月儿,你分明是不信我!”

    温嘉月似笑非笑:“哪能呢,娘想多了,待找到了首饰,我便送娘一份大礼。”

    张氏问:“什么大礼?”

    温嘉月看向朝着这边走来的沈弗寒,悄声道:“自然是保欢儿一生荣华富贵的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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