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暗算

    他说的是在君未雪成亲前,两人相好的那段日子。

    他故意这般暧昧的语气,就好像君未雪在出嫁前,已经和他发生过不可告人的关系。

    听到这,文氏两眼一黑,一阵倒仰,幸好赵嬷嬷扶着才不至于腿软坐在地。

    赵嬷嬷也是大跌眼睛,心里直骂,世子荒唐。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就栽在一个女人身上了?还是一个已经嫁人名声难听的女人?真是枉费夫人苦口婆心一番教导。

    陆炳看君未雪冷漠的脸蛋,微微裂开,露出愤怒的情绪,心情罕见的极好。

    甚至于,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也许,得不到就该毁掉。

    毁掉了,别人不要的,才是自己的。

    “你少胡说八道,陆炳。”君未雪冷冷递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两家长辈都在,你要闹也该闹够了,你还知道你是谁吗?”

    永安侯府的世子,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贵人,能文能武,还生的一表人才。

    陆炳长这么大,走到哪里都是一片夸赞之声。

    喜欢他的姑娘,更是多到能排到长安城。

    可是有什么用呢?

    “我知道。”陆炳自暴自弃地搓了把脸,疲倦的眉眼下,有股子破罐子破摔的决绝,“君未雪,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本世子对你一往情深,你却一点不在意,凭什么我们两的过去,你说抛弃就抛弃?”

    “你害怕我说出来是不是?那我偏要说。”

    陆炳激动地走到独孤寻远面前。

    两旁有人要拦,也全被他用手推开。

    陆炳望着独孤寻远那张虚伪的脸,嗤笑道:“我告诉你,在你娶她前,我们两青梅竹马,每一晚都会私下会面,我们一起练武,一起喝酒,累了就会靠在一起看星星,我抱过她,牵过她的手,也吻过她。”

    他字字铿锵,句句都说的大声。

    说完,甚至还畅快地笑了几声,神态有种变态的疯感。

    周围没有一个人出声。

    全都静静地看着他发狂,神色担忧。

    “怎么样?听到这些,你还确定一点都不介意,绝不会休妻吗?”陆炳一把拎起独孤寻远的衣领,眼神挑衅,似乎要将他激怒。

    君未雪一颗心提了起来,颤声道:“陆炳你不要再说了……”

    她咬紧下唇,只觉过去这些事被提起,难堪至极,脸上火辣辣的疼。

    过去那些出格的事,是两人在有婚约的情况下发生的。

    那时她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被陆炳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大声的说出来。

    就好像是将她脱光了给人看一样,叫她极其难受。

    她真的没想到,陆炳会没底线到这种地步,竟然拿两人的隐私来伤害她。

    君父和严氏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叹息着摇了摇头。

    不管世子是恼羞成怒编的也好,还是过去真的发生过也好。

    世子都不应该在这种场合说出来。

    “世子,你冷静点,未雪她已经嫁人了,你就不要再纠缠不放了。”

    “是啊,该放下了。”

    “陆炳!”文氏走过来,气冲冲地指着他:“你还要在这丢人现眼到什么时候?”

    说完,她又指着君未雪,不可理喻地埋怨她:“难怪炳儿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原来你以前是这么勾引炳儿的,晚上孤男寡女一起喝酒,还喝醉了躺一块看星星,牵手接吻,你可真不要脸!你难道没有学过妇道,不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吗?”

    “话不能这么说,夫人,你家儿子也有一半的责任。”文氏说句公道话。

    “我呸!”

    她将君未雪恶狠狠地指责了一顿,又疯狗一样盯上了君父和严氏,逮谁咬谁。

    “还不是你们教养无方,看看,这就是你们教养出来的大家闺秀?本夫人今天算是开了眼了,哪家名门闺秀会是这样的,私会男子?这怕是楼馆出来的荡妇吧,未出阁就这么会勾引我儿子——啊。”

    话未说完,一颗石子击碎了她的一颗门牙。

    带血的牙碎裂在地。

    文氏瞪大了眼,愣了一秒。

    等疼痛后知后觉袭来,她捂着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像一只跳蚤疼的上蹿下跳。

    众人看去,原来又是陆恒充出的手。

    陆恒充听不下去这老娘们污言秽语,所以才打断了她。

    “当着主子的面,也敢说这种话,真是找死。”

    文氏火冒三丈,可看着陆恒充手里的石子往上抛起,落下,像是威胁一样,顿时打了个冷颤,老实了,牙齿嘎嘣碎掉那下疼啊!是真的疼啊!

    陆炳:“娘!”

    陆炳刚叫完一声,还没来得及担心他娘,脸上就挨了重重一拳。

    他鼻子流下两行鼻血,然后肚子又是一痛,被人一脚踹倒在了地上。

    这一脚的力道不轻,陆炳感觉自己的五脏在瞬间都似乎移了位,筋骨碎裂般的剧痛。

    他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颤颤巍巍地坐起身。

    就看到,眼前独孤寻远覆满阴霾的一张脸。

    没有了刚才和善的笑意,只有一脸的冷酷暴戾。

    “陆炳,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这话,他是凑到陆炳耳边说的,字字森冷,杀意凛冽。

    陆炳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可他不甘心就此认输,眼神一沉,猛地抬手,先一步朝着独孤寻远的脖子扣去。

    这一招奇快无比,几乎算得上是偷袭。

    更重要的是,陆炳的袖口下,露出半截匕首,寒芒闪烁。

    “哼,鹿死谁手还不好说呢。”

    话落,匕首的寒芒已经划过独孤寻远的咽喉。

    他是想要了这书生的命的。

    可惜,不知是陆炳眼花,还是独孤寻远的运气太好。

    他没割破独孤寻远的喉咙,只割断了一缕头发。

    怎么回事?不可能啊!

    刚才那一下,绝不可能失手才对!

    陆炳心头狠狠一跳,再抬头时,独孤寻远已经站了起来,再离他一步远的地,拍着袍子上的灰尘唏嘘感慨,“哎呀呀,差点就小命不保,世子爷,在袖子里藏兵器,你这可算不上光明磊落啊。”

    他话音一落,四周数双眼睛朝着陆炳看去,果真见到他不知何时手上多了一把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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