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出身江南世家,从小就精通制香,幼时我在家中便同母亲学了些皮毛,正好近日要为老夫人配制安神香,就慢慢将这技艺捡起来了。”
“你母亲,倒是个雅致的人。”
“当然……”
她话音还未落下,秦随就缓缓凑近,一把将她揽在怀中,头埋进她的颈间。
沐清芷浑身一僵。
丝丝清甜的茉莉香夹杂着些许淡雅的茶香,缓缓涌入秦随的鼻尖。
这一刻,让他倍感舒心。
他一直很喜欢沐清芷身上的味道。
独特,让人安心。
“世子……眼下天色尚早,不如我再点一炉新配置的清心香,你替我品鉴品鉴吧。”
秦随侧头看她,他的角度,能看到沐清芷瓷白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莹润的光。
她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啊抖,宛如一只翩飞的蝴蝶,让人心痒痒的。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缓缓伸出手去,触碰她的睫毛。
“还有件事。”
沐清芷眼疾手快,先他一步堪堪避过他的手。
“今儿我去老太太房里,听她在操心你和平阳郡主的婚事,她还叫人问,你可曾为郡主准备什么生辰贺礼了?”
“你都知道了?”秦随说得漫不经心,
“生辰贺礼罢了,全由母亲做主,我不过问。”
“可是……”
沐清芷故意提起,
“郡主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世子应当多为她考虑,老夫人还说,春日美好,你都不曾约她去游湖赏景呢。”
她一次又一次提起平阳郡主,秦随只觉得扫兴,幽幽看了她一眼,这丫头还神态颇为认真,仿佛真诚得不得了。
他单手支着香案,眼眸微眯。
“从前我倒是不知道,你对平阳郡主如此上心。”
“她是你未来的妻子,也是我未来的主母,清芷自然是要上心的。”
沐清芷回答得很圆滑,但秦随心里却不甚满意。
“我若是对她好,你不吃醋?”
沐清芷规规矩矩地答,
“郡主身份贵重,才配得上做世子的妻,我哪敢吃她的醋?只要世子好,我心里便很高兴。”
饶是这么规矩,秦随却依然感觉不太舒服。
但具体哪里不舒服,他也说不上来。
目光落在香案上片刻,收起视线。
“你倒是对谁都很上心。”
“连祖母那边你都有送安神香给她。”
秦随眸光深邃,抓着她胳膊的力道加重,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中一般,“可你从未送礼物给我。”
沐清芷一愣。
好像她的确没给秦随准备过什么礼物。
可是秦随他配吗?
往昔那些痛苦的回忆陡然涌上心头,她闭上眼,勉强压下了心中泛起的厌恶。
复又扬起一番笑脸,故作娇柔地往秦随身上靠去。
“世子是清芷唯一的依仗,我的一切都是世子给的。”
她轻声说着,又看似带着几分真诚,
“实在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礼物送给世子,清芷恐世子不喜欢,便不敢妄自送些儿女情长的东西。”
“你没送过,怎知我不喜?”
秦随沉吟片刻,不依不饶地要求道。
“你不是会推拿之术和制香吗?正好我最近休息不好,你也给我用推拿之术给我按按,再调配些安神香给我吧。”
沐清芷低头缓缓翻了个白眼。
他真会给自己找事做。
不过面上的笑意并未消减,沐清芷挂着一抹轻笑,顺从地应了下来。
“好,那请世子先躺下,我就献丑了。”
秦随依言照做。
男人一身玄衣躺在她的榻上,墨色的发如水藻般铺开,沐清芷盯着他深邃的眸子,沉默了一秒。
算了,按就按吧。
她乖乖跪在他旁边,一双柔夷轻轻地替他按着头部的几处穴位,不知道按了多久,手开始有些酸了。
她偷懒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秦随瞥了一眼她嫩白的手,指尖由于用力过大,泛着微微的绯色。
真是个娇气的家伙。
想建一所金屋,将她藏起来。
沐清芷正准备换个穴位,就被一股力道带着,不得已倒在了榻上,与某人四目相对。
秦随将她搂在怀里,嗅着她周身的茉莉清香,有些情动,
“阿绵,你这样,我很欢喜。”
但我不欢喜!
沐清芷眸中飞快地划过一丝冷意,手脚并用,想要逃离他的禁锢。
“世子,”沐清芷推开他的双臂,垂着眼眸,颇有几分委屈,
“今日我身子不适,求世子疼疼我罢。”
听她说到这里,秦随算是明白了原因。
想来是自己昨夜太过鲁莽,弄疼了她,才让她今日如此推拒与自己同房。
昨日已经那么轻了,她还是很疼,那之前自己那样待她……不知道她得难受成什么样了。
罢了,是他的过错。
“乖乖躺着别动。”
秦随再一次将她拉进怀里,张开双臂将她整个人都环抱在自己怀中,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
“今日不碰你,陪我躺会儿便是。”
沐清芷瞬间老实了。
她知道,这是秦随愿意放过自己了。
没有被他闹着,就这样沐清芷被他搂在怀中安稳地睡了一觉。
再睁眼时,是被凌辰的声音吵醒的。
“世子爷,今日二小姐回府省亲,现下众人都在前厅陪着,大夫人差人请您过去。”
二小姐?
秦露回来了?
被打搅了美梦,秦随有些不耐烦。
但听清对方说的是什么事之后,只喑哑着嗓子回。
“你先去给母亲回话,我一会就去前厅。”
“是。”
凌辰走了,秦随侧眸,瞥见沐清芷呼吸平稳地睡着,睫毛却轻轻地抖了抖,便知她也醒了。
他起了兴致,拿衣带去碰她的脸,沐清芷装不下去了,缓缓睁开眼,颇为幽怨。
“既然已经醒了,就别装睡了,往日你同秦露关系最好,一会儿你也去前厅看看吧。”
沐清芷坐起来,扁了扁嘴说,
“世子,你故意逗我。”
秦随微微眯起眼睛,坐在床边,回头捏了捏她的脸。
“好了,不逗你,准备准备一会儿去前厅吧。”
想到秦露那个人回来,沐清芷的心里满是寒意,脸上却故作懵懂问他。
“二小姐怎么回来了?也没听她说一声,她不是跟着她丈夫去胶州了吗?”
秦随漫不经心把玩着她的头发,
“她丈夫两年任满,在胶州官也做得挺不错,破格被圣上召回京,往后直接进朝堂历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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