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芷当即跪倒在他的脚边,死死拽住他的裤脚,拼命地解释,
“这些都是因我而起,与苏公子无关,世子若是要罚,罚我就是,求世子放了苏公子吧……”
“他一个外男,本就不能轻易与府上女眷有交集,今日我罚他,合情合理。”
“可这些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执意要出府,苏公子他根本不会……”
沐清芷还在苦苦解释着,可苏卓华已经被侍卫架着站到了院中。
秦随将杖刑的地方专门选在了西苑,秋草和一干侍卫都被押着亲眼见证这场杖责。
她本就欠苏桌华恩情,如今若是真的让他在侯府受罚,他日后如何自处!
沐清芷急得眼泪都要下来,跪在秦随脚边,卑微地扯着他的衣角,声音颤抖着不住地哀求。
秦随冷冷睨了她一眼,心中怒火更甚。
旁边众人屏息。
秋草站在人堆中,眼见她家姑娘多番哀求无果,心急如焚。
她念起苏公子多次对她们的帮助,一狠心,趁着众人不备,径直逃走,直奔老夫人院中而去。
秦随是铁了心要打苏卓华,还特意逼着沐清芷亲眼见证他受刑。
小小的西苑,一时气氛沉寂,任沐清芷如何解释都没有半点效果。
秦随看着身边脚下的沐清芷,眸光一抹嫉意闪过。
他冷冷开口:“动手。”
眼看着竹棍就要落下,沐清芷急得挣脱他的束缚就要冲出去。
“住手!”
赶在竹棍落下前一瞬,老夫人威严的声线从门外传来。
“世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见得是老夫人,沐清芷仿佛瞧见了救星一般,赶紧跪在老夫人身前,哭着解释了起来。
“老夫人,苏公子是受我所托,我与苏公子之间清清白白,绝无半点私情,他从未破坏过我的名声啊……”
老夫人晦暗不明地盯着她看了几秒,又抬眼对上秦随,
“世子,还不将苏公子放了?”
秦随沉默着,没有下令。
“怎么?难道我这个祖母的话世子也不愿听?”
“祖母,我不是……”
老夫人不容拒绝地打断了他的话,
“那你就将人放了!”
又沉寂了好一会,秦随终于下令,
“给苏公子松绑。”
老夫人冷冷看了他一眼,吩咐身后的嬷嬷,
“你亲自将苏公子送出府去。”
将苏卓华送走后,老夫人命令道:“你们随我去前厅。”
一到前厅,老夫人的怒气就怎么也藏不住,劈头盖脸地斥责起了秦随。
“世子,你怎能如此不懂事理?岂能因为这样的小事就伤了苏公子?”
“苏公子可是当朝状元,颇得陛下赏识,是我们侯府需要结交的对象,今日你若是将他彻底得罪,往后你要我侯府如何在朝堂上立足?”
秦随冷着脸,认下了老夫人的斥责,
“是孙儿的错。”
“你当然有错!你行事前就不能问清缘由吗?”
说着,老夫人又将视线转向沐清芷,沉声问道:“清芷,今日之事,到底是何缘由?”
“老夫人明鉴!”
沐清芷立刻地一下就跪下请罪,脸上还带着未擦的泪珠,声音哽咽。
“前几日,清芷想学做些月饼,当做中秋贺礼送给大家,所以求苏公子帮忙联系十香斋的师傅。今日清芷出府,也是为了去十香斋学做月饼?”
“就只是如此吗?”
“只是如此。”沐清芷回得肯定。
“罢了,原来是一桩误会。”老夫人给事情定下了结论,
“往后你再想出府去十香斋走正门便是,不用再去偏门了。”
老夫人这是不打算再追究的意思了。
沐清芷连连道谢,
“清芷多谢老夫人恩准。”
老夫人轻轻点头,
“嗯,你先出去吧,我还有些话要同世子交代。”
沐清芷依言退下。
一时间,前厅就只剩下老夫人和秦随二人。
见秦随绷着张脸,沉声不语
老夫人无奈地招了招手,示意他走上前来。
“世子,苏公子已高中状元,往后前途不可限量,你既为侯府世子,当知晓其中的利害。”
老夫人叹了口气,说得苦口婆心,
“不管他做了什么,你都要以侯府的大局为重啊。”
他们西梁侯府今时不同往日,在朝中颇有些尴尬,行事更得谨慎才行。
秦随当然明白老夫人话里的意思。
可他就是不甘。
甚至,可以说很嫉妒苏卓华。
凭什么她对他好言好语,对自己却是爱答不理?
他到底是哪一点比不上苏卓华?
心中一股酸涩翻涌,秦随眉头紧皱。
老夫人也不指望他能回答,长叹一声,
“罢了,你是做事有分寸之人,以后行事都注意分寸吧。”
“祖母说得是,孙儿记下了。”秦随冷着脸,恭敬地应下。
老夫人摆摆手,示意他们都先退下,自己要休息了。
秦随沉着脸走出房间,仰头看了看头顶的烈日。
他没有回东院,反而直奔西苑而去。
沐清芷与秋草换回了衣裳,正想要歇下,就被突然冲进院中的秦随抓入怀中。
巨大的力道袭来,让沐清芷一时有发懵。
可秦随的质问随之就砸了下来:
“你就这么喜欢他?”
沐清芷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他,往后连退几步,神色疏离。
“你在说什么?”
他为什么一心要觉得自己喜欢苏卓华?
“你为了他,都愿意私自出府,这还不够吗?”秦随朝她步步逼近。
胡搅蛮缠。
沐清芷心底一阵厌恶,但今日的事情已经闹得很大,她实在不想与他起冲突了。
她沉默地看着他。
许是这无言的气氛太过于冷冽,秦随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所以被我说对了吗?”
眼看着秦随就要抵在她身前,沐清芷眼波流转,主动服软地伸出了手。
“世子,我疼。”
轻飘飘的四个字,却好似一记重锤,将秦随余下的话尽数打断。
他抬眼看去,那双如玉般的柔荑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小口。
若不细看,根本无从发现。
可他那日分明就只感受到了其中的一道口子。
秦随诧异地看着她。
沐清芷长睫微微颤抖,假装可怜地吸了吸鼻子,怯怯道:“这些都是我学做月饼时受的伤,我不想让世子担心就……”
她越是这样说,秦随的心就越软得一塌糊涂,心里的怜惜更甚。
“阿绵,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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